马忠这才勉强起来,连连深呼吸了五口气,这才挺直了腰板,规复了大老爷的姿势,从轿内走了下去。
正想跨入门槛,马忠转头对门房道:“对了,今后吴修德要见,便不见。”
陈孤鸿心中透亮,这便是告饶酒了。
“砰砰砰!”
陈孤鸿深呼吸了一口,对家奴道:“去回禀大老爷,就说我稍会儿就到。”
“文曲星下凡做一桩事,那但是多大事?却被我搅和了,难怪会被打入十八层天国。”马忠神采煞白,连连叩首道:“小的知错了,知错了。还请上神念及小的是不知者无罪,请了那御车神将,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吧。”
陈孤鸿微微闭上眼睛,享用着这份轻巧。
等考了秀才,这几日受的鸟气,便是一并找那吴修德讨要返来。
马忠不但叩首,还磕地板咚咚作响,很快额头上呈现了一坨红印子。
“岂敢,岂敢。上神考县试的事情,就抱在小的身上了。”马忠拍着胸脯咚咚作响,活像一豪放男人。至于流露考题,代写文章的事情,马忠见机没提。
“大老爷,您这模样门生我可受不起。”陈孤鸿也小小的吃了一惊,此人好软的骨头,略微打单,便给跪了下来了。
而现在院子内已经挂满了衣服,被褥了。陈孤鸿一看,好家伙,连夏季的被褥,衣服都被洗了。
不但陈孤鸿称心,连马忠也非常称心。上了肩舆,马忠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暴露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总算是挺畴昔了。”
堂堂县令,便成了陈孤鸿的主子,一条狗。重新定义了对方的身份以后,接下来便是一场无趣的酒宴了。
为了家里边的安生,陈孤鸿便唤了王雨过来,让王雨分开。开初王雨是死活不肯分开的,怕被吴修德与县令秋后算账。在陈孤鸿再三表示,县令不会再究查以后。倒也欢天喜地的筹办分开。
这时圆圆把茶给沏上来了,但陈孤鸿却没来得及吃,交代了一声便出门了。圆圆嘟着小嘴,一脸幽怨。
“吱呀”一声,身后家主子把门给关上。就闻声噗通一声,跪地的声声响起。昂首一看,可不是县令大老爷吗?
“好了,别磕了。就算你不知者不罪吧。不过为了我要做的大事,你今后可不能再难堪我了。”陈孤鸿说道。
陈孤鸿怀着镇静的表情回到了陈曲巷,王宅中。刚进门便见那王雨还在洗衣服,洗的面庞煞白,手都被水泡皱了。
想到这里,陈孤鸿不由握紧了拳头,那一日姐姐姐夫受伤他可还是记在心头,那映红素净的血忘都忘不掉。
要晓得童生可见官不跪,现在反倒是官见了童生贵了。
..............
“这装神弄鬼的结果,真是好的出奇了。”陈孤鸿不得不再次感慨一声,也为这马忠稍感不幸,实在愚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