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悔约,而是不再受你主子威胁。”季氏毫不客气地说道,“晟郎君布下天罗地网,让我家四周楚歌,不得不承诺拱手让出秘方。现在他布下的网破了,网中的鱼天然会趁机游回江河。可惜了我那姐姐,妄图厚利,隔了二十年,还来谗谄我这个她不屑一顾的姐姐,枉送了性命!转告晟郎君,为了一已之私,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总会遭报应的!”
季嬷嬷提起一只沉重的木箱,搁在了阿宁面前的案几上。
连煎茶煮酒的小厮都阔别了草庐。杨二老爷环顾四周,完整信赖说话无第三人闻声。
杨家往上数两辈,嫡支一房就曾产生过兄弟阋墙,争夺家主的事情。导致曾祖爷六个兄弟活了两个。曾祖爷只生了老太爷一个嫡子。庶子一结婚就便分炊出去了。
这一代的八成股又分红十份。杨大老爷这房分得八成。杨二老爷和杨三老爷因是嫡子,过世的杨老太爷将另两成分给了两兄弟。
“坐吧。”
晟郎君挥了挥手。梅林中持弓箭的人悄无声气地分开。
季氏已拿定了主张。压在胸口的石头被搬开,病也好了几分。母子三人都坐在正厅里相侯。
晟郎君望着杨二老爷,淡然说道:“我不想伤了你的人。这是我的诚意。”
如四郎所言,明天并不是赏梅的好气候。天空压着铅灰色的厚重云层,雪没有像落花一样轻巧。雪粒子被北风吹得急,雨点一样砸落。打在草庐上,收回沙沙的声响。
杨家历代家规。为使家业不败,子孙抱团。掌家的嫡支长房代代担当杨氏家属锦业的八成股。族中耆老,没出五服的靠近庶支共具有两成股。
都是长房嫡支,小时侯杨二老爷和杨三老爷也一样受过家主教诲,学过织锦辨锦。何如老迈比兄弟俩大十五岁。年纪不同大了,兄弟三人从小就玩不到一块去。等杨二老爷发蒙醒事的时候,杨大老爷已经成了亲,跟在老太爷身边学习掌管家业了。
阿宁明天的打扮与前次见到的大不一样。梳着利落的乌椎髻,戴着一串红宝石缨络,正中一枚垂在光亮的额间。她穿戴红色的大翻领窄袖胡服,蹬着双绣花鹿皮靴。腰间斜插着一柄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