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进献贡品进京。本王体弱行得慢,一起恐拖累了贡品的路程,是以比使臣步队晚到驿站。本王自幼敬慕天朝文明。传闻大唐民风元宵有灯节,恐怕错过了灯节。没曾想节度使大人热忱好客,都督与长史大人亲身前来。泽愧不敢当。”
杨静渊盯着身披锦貂大氅的晟丰泽。清癯的脸,长年晒在阳光下的麦色肌肤,眉骨偏高,衬得双眼通俗如海。鼻梁挺直,面貌漂亮。行走间,大氅飞舞,暴露内里穿的玄色的织锦袍子。不是天水碧的衣裳。杨静渊不觉一怔。莫非本身听错了?
节度使的宴摆在三楼。桑十四订的是二楼的雅间。杨静渊刚上二楼,听到楼下一阵鼓噪。他回过甚,一群侍卫敏捷涌出去把住了楼梯口。牛副都督和桑长史陪着一个身披锦貂大氅的年青人走了出去。
“甚么不对劲?你之前见过他?”桑十四郎靠着窗户饮着酒,专注地看着从楼下颠末的小娘子。
晟丰泽暴露欣喜的笑容:“多谢大人。”
杨静渊一气饮完一碗酒,长长地吐了口气道:“如果我说季二娘和他有友情,你信吗?”
迷惑横亘在杨静渊心头。他尽力回想着花舫上阿谁戴着鬼脸面具的男人,越想越感觉不对:“十四,我如何感觉阿谁南诏白王不对劲呢?”
杨静渊眸子一转:“十四,你瞧我这身衣裳。”
杨静渊‘打动’得一把搂住桑十四:“十四哥!你是我亲哥!”
“不像是有工夫的人。莫非我真听错了?”
“我去见他做甚么?然后挂着一脸假笑跟在我爹身后。‘这是犬子,排行十四?’‘呀,令公子幼年风骚,长史大人好福分呀!’‘令公子传闻是牛副都督的爱婿,一表人才哪,都督好目光!’”桑十四学完父亲和官员,粗着喉咙学起了牛副都督,巴掌在杨静渊肩上死命一拍,“贤婿!我家七娘迩来会绣花了!呵呵呵呵!”
“甚么听错了?”桑十四郎从房间中走出来,攀着他的肩问道。他正巧看到那队异服的侍卫,接着说道,“传闻来了个南诏王弟?”
“谁敢把你整进湖里去?哦,我晓得了,定是季二娘对吧?”季英英一脚将周七郎踹进浣花溪的场面历历在目。刚才杨静渊去见季二娘,不是她是谁?桑十四哈哈大笑,“你也有明天?满身技艺在她面前都不好使了吧?”
杨静渊叹了口气,眸子一转,扯住了桑十四的袍袖:“十四,节度使大人设席。你也来了散花楼,不去拜见下你爹?对啊,牛副都督也在,你不去给你岳父存候?”
南荒蛮夷,敬慕天朝文明,想留在益州府小住,有何不成?刘节度使欣然承诺。
使臣护送贡品进京。因南诏与剑南道交界,年年都会附送丰富的礼品送来。本年的礼单已揣在刘节度使袖中,比客岁厚上三成。
桑十四揽着他进屋道:“傍晚驿站来人报讯。说南诏使臣进京献贡品的步队到了驿站。节度使大人请了使臣赴宴。半个时候前,又来报,说是南诏王的亲弟弟,白王晟丰泽也来了。他体弱行得慢,比步队晚到。牛副都督和我爹就赶着去迎了。哎,管他甚么白王黑王,蛮子有甚么都雅的。我们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