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青令人打来了热水。杨石氏不假人手,亲手拧了帕子给杨大老爷擦拭身材。望着杨大老爷落空了弹性的皮肤,她喃喃说道:“二十年不见,我都快认不出老爷来了。”
“晟丰泽!你给我滚出来!”杨静渊充耳不闻,朝着正房大吼道。
“老爷,您走了。最后啊,还是妾身在奉侍您。”
……――……
“甚么人?”赤虎拔出了腰间的配刀,指向杨静渊,“知不晓得这里是南诏白王的居处?”
一行人提着灯笼出了正房,杨石氏在回廊上站了会。西厢的灯还亮着,杨石氏叹了口气,下了台阶。
光阴如水,杨石氏已经过最后的肉痛肉痛变得麻痹。向来没有和杨大老爷谈过。两人默契地达成了和谈。家主之位和杨家的锦业碎务交给了才二十岁的大郎杨静山和二郎杨静岩,内宅中馈由杨石氏把持。他只要柳姨娘。
杨石氏站起了身:“老爷宠了你二十年,我感觉应当奉告你太医的诊断。二十年前我接了你进府,明天也不会难堪你。”
“杨大老爷过世了?明天早晨本王见杨大老爷还好好的。呀,真是遗憾。本王明天必然去家记念。”晟丰泽嘴里说着遗憾,脸上却挂着笑容。
兄弟二人含着泪应了。此时,没有人想起杨静渊来。
这时陈嬷嬷走了出去:“太太,老爷的寿材已经抬出去了。现在就移灵回白鹭堂。孝服也发下去了。这是姨娘的孝服。”
掀了帐帘,顾老太医揭开了被子,细细看过杨大老爷的尸身后,叹了口气。
杨石氏缓缓站起了身:“将老爷的寿衣取来吧。”
“忍是心头一把刀。一忍就是二十年,忍着忍着,就风俗了。”
杨静渊像发疯的豹子不畏禁止向前冲,盯着晟丰泽的眼睛一片血红:“你害死了我爹,我要杀了你!”
杨石氏脚步未停:“换了孝服去吧。”
当时候,杨石氏还是中年妇人。她怎能不抱怨不孤傲不孤单?
待他净了手,杨静山陪着他进了正厅。
柳姨娘已经安静了下来,小声地抽泣着。看到杨石氏坐下,她跪了下来:“太太,老爷他……”
赤虎没想到晟丰泽竟然从侍卫身后跳了出去。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用力扔向了杨静渊。纸包打在杨静渊身上,一蓬粉末炸开。
仆妇推开房门,杨石氏道:“你们都出去吧。”她只带着雪青徐行走了出来。
杨石氏扶着雪青的手渐渐走向东厢,声音落寞之极:“二十年没奉侍过老爷了。娘最后一次奉侍他了。大郎二郎,老爷的身后事你们兄弟俩去办理。老爷年纪大了,寿终正寝。”
杨石氏悄悄地看着他。
刀上的力道俄然变弱,晟丰泽用力推开,一脚将杨静渊踢下了台阶。
她捧着孝服放在结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