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这都晌午了，要比及甚么时候啊？”
“不可！我才不要错过看好戏呢。”季英英不肯。但是两人没钱了，饿着肚子在这儿等一天？季英英也不甘心。
季英英躲在树后，将胶倒进染料里，拿着刷子一阵搅和，咬牙切齿地说道：“杨三郎，上回你运气好跑得快，明天我不整死你我就不是季英英！”
哎哟，没想到绫儿平时当小叛徒，还是个有脑筋的。季英英有点赏识她了。两人捧着一罐子染料，一气跑到了小院篱笆外。
“他亲眼看到我刷他的马了？无凭无据，谁认账谁是傻子！”季英英理直气壮地说道：“不亲眼看看他的神采，我怎甘心？去买几碗山渣汁来。忙了半晌，口渴了。”
买完东西，季英英带着绫儿气喘吁吁地又跑了归去。看到那匹俊美的白马还栓在后门，她这才高兴地笑了：“哭丧着脸干甚么？说了我不染丝布……我要染那匹马！”
荷包里只剩下四文钱了，山渣汁一个大钱一碗，刚够四碗。绫儿提着装山渣汁的青竹筒返来。两人一气饮下，利落非常。
凌儿见马没有架空本身，不由大喜。又上前一步，悄悄抚摩着马头。用眼神表示季英英照做。
杨静渊怒了，一巴掌拍在马脸上：“你个蠢货！被人刷成如许，还美滋滋的？你如何叫人近身的？我白养你了！”
季英英也跟着感喟：“可不是嘛，这么标致的马，如何舍得动手？过分度了！”
她想了想，拉过绫儿一阵私语。
季英英乐了，她实在挺喜好这匹漂亮的白马。她试着伸手，抚摩着马身，悄悄笑着：“乖马儿，不要怪我哦。要怪就怪你仆人扳连了你。我会把你扮得标致标致的。”
等喝完山渣汁，日头已移到了头顶。院子里还是没有动静。
马觉得杨静渊和它玩呢，镇静地一个劲靠近他。气得杨静渊一掌将马头推开：“一边去！”
听到凌儿提示，季英英站到了前面。只见绫儿笑盈盈地上前，朝马伸出了手掌。她刚才跑得急，掌心出了汗。白马看着她的笑容，没感受她有歹意，凑过鼻子嗅了嗅，大舌头一卷，舔了下她的的手掌。
谢她？杨静渊看到季英英对劲洋洋的眼神和大仇得报的笑容，气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再不明白如何回事他就是个瓜娃子。
正说着，杨静渊跑了出来。看清楚敬爱的白马身上那一道道的光鲜红痕，他的脸气得发青，话也倒霉索了：“这，这是甚么啊？”
言下之意时，我们家小门小户的，别招惹了惹不起的人。
最后一句话从她牙缝里挤出来，杀气毕露。绫儿禁不住打了个冷噤。
“雪风！”
绫儿低着头，都不敢抬眼。
杨静渊这才重视到她，转过身，视野和季英英的笑容碰了个正着。
“我不染丝染布！拿钱来！”季英英恐怕杨静渊走了。见绫儿磨磨蹭蹭地，急得一把将荷包抢了过来。她数了六十文买了一小罐子最劣等的红色染料，又花了二十文买了一两劣等胶。
染丝染布的红色染料有很多种。最早是用赤铁矿粉。到春秋战国，都用于染精致的麻织物，当时称为赭衣。罪犯穿的囚衣是无领的赭衣。厥后用朱砂，用茜草，红花，苏枋木等萃取物染红。
白马脾气温驯，乖乖地站着，不时用头去拱绫儿。
声音小得像蚊子在哼。季英英不耐烦了，大声叫道：“家里有人吗？”
季英英猫着腰分开，跑到树下叫上绫儿：“跟我走。”
绫儿一听，本来是这个原因。那晚害得她和湘儿四周找人都快吓死。怪不得娘子对他生恨。她眼里顿生同仇敌忾之意，低声说道：“娘子，奴婢先父原是赶大车的。奴婢略懂马性。等奴婢安抚好那匹马，娘子再脱手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