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射在盾上滑落在地。躲在盾后的南诏军毫发无伤。牛副都督眼神微咪:“藤甲!”
他仿佛能感遭到,下一瞬,那些箭矢就会扎进身材,将他射成刺猬。一腔孤勇让他无所害怕地驰马向前。一百多名亲兵紧跟着他,义无反顾。
节度使府占地宽广,樊篱了内里的哭喊声。温馨的环境让晟丰泽有些恍忽。仿佛他还是在益州做客的南诏白王,而非此时带领全军前来掳掠的主帅。
他神采一黯,哑声道:“快走吧,十四。别堵在这里了。”
成群的百姓拖儿携老惶恐失措地奔向北城门。
“岳父大人!”
厚背大刀砍畴昔,没砍断藤盾,震得背后的南诏兵虎口留血。幸亏身后有人抵着,才没有倒下。
“走啊!”牛副都督用刀背敲了桑十四的马臀一记,听到桑十四大声对他喊:“岳父保重……”
“备马!令白、义两位将军器速施援!”晟丰泽带着亲卫与偏将敏捷出了节度使府,往北面赶去。
南诏人长居山林,能做晟丰泽亲卫的个个都是百步穿杨的神箭手。箭偏离了牛副都督和他身边的数人,放他们冲了过来。
蜀国丞相诸葛亮七擒孟获。当初孟获一族最负胜名的就是藤甲兵,号称刀枪不入。
“快走!”牛副都督手提宽背大刀,明光铠溅满了斑斑血迹。他还着亲兵亲身镇守在街口。不远处,蚩山的尸身被亲兵悬在了道旁二层酒楼的檐下。
“西川军退到那边了?”他看向铺在桌上的舆图。
马车艰巨地挪到街口,牛副都督看到兄弟俩,顾不得寒喧,往北城门方向一指:“从速护着桑夫人分开!”
南诏军很快就会来了。
南诏要青壮匠人。放西川军和部分人从北门逃离后,通往北城门的街道全被封死。步队正按着靳师爷等探子早已刺探好的人家挨户抓人。这时侯封闭街道的蚩山被杀,不知有多少人从缺口逃离。
“最迟后天凌晨,退内益州城。”
晟丰泽坐在节度使府的正厅内,安静地叮咛部下的将军们。
桑家兄弟同时大声喊了起来。
冲进南诏步队时,坚固的藤盾再一次竖了起来。将牛副都督和紧随他的五名亲兵困在了中间。
晟丰泽望着越来越近的牛副都督,轻叹一声:“放箭,留他一条性命!”
厅堂里的将领们都转过了身。
“哦?”西川军另有不听节度使号令,私留下来的将领?晟丰泽有些不测。
箭毫不包涵地射进了亲兵的身材。马嘶声,人落地的闷响声此起彼伏。
“牛副都督。你的人都死了。你何必再做困兽斗呢?”
“用火箭!”牛副都督大声喊道。
街道前面传来哭天呛地的声音:“南诏军来了!”
“岳父!”桑十四眼睛一红,慎重朝他拱手道,“小婿曾狐疑过岳父大人,忸捏不己。您放心,我会待七娘好的。”
又一刀下去,藤盾裂成了两半。但是又一面新的藤盾补上了缺口。
“夫人,从速走吧!只要不死,总有见面的一天。”牛副都督不敢看她。牛七娘护着夫人走了。他实在挪不动步子。站在城门楼上,远远看到南诏军轻松落拓地堵在街口。五丈开外用人血画出了一道线,凡是冲过此线的百姓,一概射杀。他们乃至回过甚望着北城门上的西川军调侃的大笑。牛副都督的心就像落进了滚油中,五脏俱焚。
“牛都督!”
桑十三桑十四和家仆护着一辆马车仓促行来。人多拥戴,马车走得慢,幸而被家仆们围在中间,才没有被惶恐的百姓撞翻。
南诏是为财而来。益州是大唐的西南樊篱。南诏占了益州,大唐军队会不计代价夺返来。占一座城有甚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