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战役,杨静渊再不天真地盼望,益州府最负盛名的锦王杨家还能保全。
这一年春季,南诏从益州府掳走了一万多唐人,已退到了大渡河边。
为时已晚,锋利的剑刺破毛毡狠狠扎进了他的咽喉。
两人边说边围着树的四周用火把察看。声音清楚地传进杨静渊的耳朵。
不知是他敏感还是彻夜的风特别大,杜军将总感觉身上发寒。商讨了一天如何瞒过东川军顺利撤退的战略,他非常倦怠,将盖上身上的毛毡裹得更紧。
“唐军袭营了!”
“夜鸟惊飞,不会是唐军袭营吧?”
“真可惜!谁叫杜军将和白王殿下反面呢,被派到梓潼来。去攻打益州城,就发财了!”
持续刺杀南诏领兵的将军们。
南诏军驻扎在七曲山大庙。庙外遍植合抱粗的参天柏树,因是三国蜀将张飞栽植,又被称为张飞柏。
他紧了紧丝绦,让剑柄逗留在手最便利拿取的位置。背了长弓与箭囊,在兵士赞叹的目光中跃上了身边的柏树。
“杀了主将杀偏将,一天不进河谷,末姑息挨个杀……”杨静渊曾说过的话又在世人耳边响起
“哈哈,三郎,好样的!”舒先生拍顿时前,与他并肩站立,悄声说道,“等皇高低旨赐封,一个五品游击将军跑不了。”
殿堂中间用一道纬帐隔开,铺着一张皋比榻。中间支着一个架,挂着全套盔甲。穿戴左衽常服的杜军将刚躺在榻上。
没等这些将军与亲卫搜到杨静渊,内里的营地连声响了起来。
绝大多数都是染工,织工。与锦业有关的匠人。
“好笑西川节度使,巴巴地网罗了全城的蜀锦,用大车给白王殿下送了去。还盼着白王退兵。哈哈!你说大唐的官蠢不蠢?”
杨静渊捡起毛毡将首级一裹,就着中间的烛火扑灭了带来的几根爆仗竿。攀着后窗出了大殿。
秋月被山风吹过的云朵遮住的刹时,庙后插在砖墙上的两支火把俄然掉了下来。站在中间的两名流兵莫名其妙,哈腰去捡。
顷刻间,他俄然展开了眼睛,顺手将毛毡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杜军将的首级摆在了郭多数督面前,他蹙眉问送回顾级的兵士:“杨静渊没返来?”
“另有效吗?”杨静渊轻声反问道。三天后,南诏军撤离七曲山,被东川军包抄在潼关河谷。他回到大营,晓得了益州最新的战况。
杨静渊踏上了伸向大殿比来的柏枝,脚轻点枝桠,像玄色的鹰从空中超出围墙。勾索掷出,绕住了殿角尖而上翘的飞檐。风吹云动,月光再一次破云而出。他已经倒挂金钩悬在了后殿的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