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他接过偏将递来的水,一口饮尽,抹了抹嘴道,“让杨静渊退到河对岸去!不然就杀了这些人!”
这一次杨静渊听清楚了。他忍不住驱马又往前走了几步。
“杨静渊!你给老子站住!你老婆在这儿!”蚩狂提着大刀大声喊着。拽着季英英的绳索拉了起来,将她吊上了木桩。
“将军,都是家眷,几百号人呢。”身后的亲兵小声地提示杨静渊。
季英英也跟着吼了起来:“悔怨你休了我啊!”
“三郎!”季英英终究喊出了声。
声音传进牛五娘耳中,她呵呵笑了起来,大喊道:“杨静渊!季英英是被我抓走的!是我!你听到了吗?”
风将对岸的声音模糊吹了过来。带着唐兵冲到浮桥中间的杨静渊一机警,狠狠勒住了马。
杨静渊大怒,策马就要往前冲。
“放箭啊!以你的臂力能射死我的!”牛五娘大呼道。
唐军从轿上撤了归去。
手中传来铁枪刺进人胸膛的阻力。杨静渊已经健忘了本身的初志。他脑中就一个念想,只要杀光挡在他面前的统统人,他就能踏上这座桥。
手指松开,箭飞射而出。已有筹办的南诏兵竖起了藤盾。箭划破氛围,带出吼怒的风声,嗖地射断了悬着季英英的绳索。看着她摔进人群,再也看不清楚,杨静渊放下了弓箭。
箭矢飞射而出。
“你给老子退归去!这里有几百名唐军家眷!你敢过桥,老子就砍了她们的人头!你看清楚,她是你老婆!”蚩狂沙哑地大喊道,举起手里的大刀指向季英英。
穷极目力,也看不见季英英的身影。杨静渊闭了闭眼睛,招来亲兵:“抬我上马。”
杨静渊收回一声大吼,将那名流兵挑起甩了出去。空中飞溅出一蓬血雨。兵士跌倒在桥上。白马扬蹄踏上了浮桥,长枪摆动,将奔逃不及的南诏兵扫下了河。
“将军。我们是没接到圣旨。但是真的媾和了。”亲兵叹了口气道,“对岸另有几百号家眷呢。真被南诏人杀了,如何对得起自家兄弟。”
几千唐兵齐声大喊。声浪传过大渡河,传进南诏兵耳中。
“将军,来日方长。现在朝廷媾和,等有了筹办,来岁咱就打畴昔了呢?”亲兵苦苦劝道。
杨静渊缓慢地拉开了弓。
蚩狂大声叫道:“你忏悔如何办?”
才破眉州,两国就媾和了。以大渡河为界,将大渡河以南的地盘全数划给了南诏。南诏还是称臣进贡。但是杨静渊领着他的前锋营在圣旨达到益州府时,就一起追着蚩狂南下。一起追一起打。终究在凌晨赶到了大渡河边。
“三郎!”季英英喃喃喊了他一声。凌晨的阳光升起,河面波光闪动。他骑马奔来,红色的披风在空中飞舞。像一支射来的箭,分开桥上的南诏兵士。顷刻间季英英眼睛发酸,眼泪涌了出来。
几百名军眷被推到了浮桥的绝顶。
南诏兵举着藤盾冲上桥,浇上火油,放了火。
“噗!”枪扎进一名南诏兵的身材。扎得太深,被那名流兵痛苦地用力抱住,一时拔不出来。
“哭吧!河之南今后是南诏国土!让你哭别大唐!”蚩狂没好气地说道,“休整两日,回太和!”
蚩狂急了:“再过来我就杀了她们!”
牛五娘痴痴地望着杨静渊。一百多丈间隔让她看不清楚他掩在头盔下的脸。她认出了那匹白马。那天春意缠绵。他和桑十四与七娘一起在后园演武场比试。他在阳光下驰聘,她也没看清他的脸。她只晓得她喜好上了这个像骄阳一样的男人。
刀差点脱手飞出。“我日!”蚩狂脸都绿了。这么远的间隔,杨静渊竟然一箭射中了他的刀。他跳脚痛骂道:“你还要不要你老婆的命了!你这个疯子!追了老子几天几夜,另有完没完了?!大唐天子和我家使臣已经在长安媾和了,你他娘的知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