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客气。”靳师爷拱了拱手称谢,跟在木掌柜身掉队了店。
季耀庭感觉母亲已经说的够清楚,摆出了送客的手势。
“起早啊,木掌柜!”对街卖染缸的常缸头正带着儿子将一只只陶缸从屋里搬出来,笑呵呵地打了声号召。
说着将赵大郎与季英英的情缘报告给靳师爷听。
木掌柜劝道:“先生莫过于忧愁。赵家想要秘方,这一回却不是冲着秘方去的。”
觊觎季家秘方的人不在少数。赵家买走那些欠条,毫不是要做功德。靳师爷眼里精光暴起,蹭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咬牙说道:“秃鹫也敢与群狼争食!等这些染坊人家的秘方到手,赵家就是下一个目标。”
出了季家大门,赵平谨慎地看了他一眼。赵修缘淡淡说道:“做的不错,赏一月月钱。”
靳师爷神情一松:“秘方传子不传女。只要赵家碍不着我们的事,就当给季家多加一重绞索。且等着吧。”
“小的明白。只要有媒人登门,就劝归去。”
他晒然一笑,眼神变得冷酷无情:“我本来是想许你平妻。想你念着我的难处应下。我没想过委曲你做妾。既然你无情,那就做我赵家的奴婢吧。”
饮了一碗茶后,靳师爷浑身的毛孔都伸展开来,这才低声扣问道:“如何了?”
用话劝不回,就用拳头棍棒。赵平和赵安摩拳擦掌,连连点头。
“给季家留的是最上等的鹦哥蓝。代价比别家低了一成。季家非从聚彩阁进不成。”
益州城有一条染坊街。最后是有一家小染坊因取水便当,开设于此。厥后垂垂构成了一条贸易街。做的买卖买卖都与染字有关。染坊所需的器具家什,染丝染布所用的颜料,应有俱有。彭水的朱砂,嵩州的赤铁粉,矿石粉,资州的生石灰……剑南道及相邻州郡特产都在此开店运营。
进了后院配房,靳师爷往正中主位上一坐,木掌柜端端方正深揖首行了礼,亲身洗手煮起了茶。
赵平揣摩着他的心机,迭声推让道:“小的办事倒霉,不敢领郎君的赏。”
这时,一辆牛车轧着青石板路驶了过来,停在了聚彩阁门口。赶车的男人坐在车辕上,头上戴着顶草帽,穿戴件灰朴朴的葛衣。他身边还坐着一个穿戴深灰色圆领深衣的中年男人,唇上留着两撇细细弯垂的髯毛,一副帐房先生的打扮。
常缸头随便瞟了眼,正碰上赶车男人抬起了头。那双眼如豹眼普通,精光四射,吓得常缸头从速低下了头,心想,这男人不像浅显的赶车汉,倒像是个保镳的。管他呢,人家给聚彩阁送染料,与自家无干,转眼将这些心机抛到了脑后。
木掌柜恭敬地应下了。
靳师爷浑身放松,笑道:“晓得你这些年辛苦了。等季家秘方到手,主子会给记你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