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七娘已经去客房安息了。新房里的来宾也早已分开,只剩下一排贴身奉侍的嬷嬷和婢女。牛五娘早卸了珠冠号衣,换上了薄薄的红色大袖连身裙与对襟大袖外袍,温馨地坐在新床上看书。
另有机遇!赵修缘悄悄捏紧了拳头。他等就是!
这是如何的一张脸!洗净脂粉后,上半张脸洁白如玉,双瞳清澈。两腮上密密充满了浅褐色的斑,像白面锅盔里包着的红糖溅了出来。离得近,还能看清那些斑构成的凹坑。他吓了一跳,猛地将牛五娘的手甩了出去。
赵修缘掀袍往地上一跪,咬着牙道:“祖父息怒。此事是二郎擅做主张,与母亲无关。”
牛五娘谛视着他清秀的面庞,情不自禁想起杨静渊如阳光般闪烁的脸。她的夫婿,毫不能比杨静渊差。她悄悄说道:“郎君醒了?起来饮碗醒酒汤可好?”
“事到现在……”赵老太爷长长叹了口气,“二郎,赵家还要名声哪!季氏病倒,浣花染坊俄然失火,丧失惨痛。这节骨眼上,赵家拿着来岁四蒲月到期的欠条去逼债,你想让统统人都认定那把火是赵家所为?想让赵家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吗?”
“做也便做了。却叫人救了去。”赵太爷的目光变得比月光还冷,“现在你可想明白了?”
看过绳索被堵截的茬口,赵老太爷没有说话。他走到了大开的窗前。借着淡淡的月光,很等闲认出了季家地点。
赵修缘闭着眼睛抓住了牛五娘的手。纤细小巧的手腕,肌肤细滑。他又想起了被奥秘人救走的季英英。祖父说的对,牛家这门姻亲会是赵家的强助。
“既然郎君醉了,便抬返来让妾身服待他吧。”
此时,藤园灯火透明。赵老太爷带着大儿子佳耦与赵修缘,沉着脸走进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