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迁脑筋一转,回道:“他是岳州人,即便被人杀了,也该是岳州管。等岳州发来公文,巡检司才气出动。”
潭州步军总管兼领沿湖巡检司高迁的儿子高敢,站在父亲公案前,伸手翻动案上公文、卷宗。
张浚从福州调回朝廷不久,实不知赵构已有这般摆设,当即不再对峙,让步一步道:“既然如此,就依张大人所言,裁撤雄师,遴选精锐,充分江淮驻军。”
下首摆布各坐朝官两人,均着紫衣,配金鱼袋,乃是宰相秦桧、枢密使张俊、参知政事孙近、太傅张浚。
“老臣在福州数年,湿寒入体,克日双腿疼痛愈发严峻,行动艰巨,若以此病体赴鄂州,恐怕人未到虎帐,便已命陨半途。”
其人如此短视,一张一弛的事理都不懂,当初真是瞎了眼保举汲引他!
高迁一把将公文收回,将儿子的手打到一边。
临安,皇城,垂拱殿。
“别的,为防不测,早在客岁七月,淮北宣抚判官刘錡便被免军职,调往荆湖地区,知荆南府。鄂州如有变,刘錡尽可调拨旁郡兵将平乱。”
同日,孙近被贬为分司闲职,张浚授万寿观使,归家赋闲。
秦桧道:“两国交战十几年,百姓困苦,现在能停战,全赖皇上贤明。”
见四人不开口,赵构正要点名,孙近忽道:“张大人久在军中,声望甚重,可担此重担。”
岳飞虽死,但那十万雄师有他的光鲜烙印,还是是赵构心头之患,一日不处理,便一日睡不平稳。
“他在湘阴被杀,就该是潭州管。潭州到湘阴也就百里罢了,你发个签,把人抓来不就完了,哪有那么费事!”
“爹你去哪儿,我兄弟的事到底如何办?”高敢起家追逐。
“荆湖十几万军队,每日耗花赋税庞大,现在天下初定,急需疗摄生息,臣觉得该当当即裁撤,放还归田。”秦桧道。
“孙爱卿,你觉得如何?”
秦桧当真是忘恩负义之徒,我刚回临安,就想把我踢开?
“爹,我兄弟在湘阴被贼人所杀,你得替我做主,不然丢的但是你的面子。”
杨钦侄子死在湘阴?
“秦相此言差别!”
秦桧的目光从张浚脸上扫过,言道:“数年前荆湖兵变,多次围歼,数年不靖,腐败数十州县,恰是张大人坐镇鄂州,都督岳飞安定兵变。”
孙近被点名,目睹局势明朗,忙道:“皇上既有摆设,臣附和当即裁撤。”
“臣觉得张大人最合适不过。”
张浚内心暗骂,急道:“皇上也晓得,老臣因岳飞之事,跟其部将多有冲突,若去鄂州,恐肇事端。”
“感谢爹,我兄弟会感激你的!”
“客岁六月,林大声任湖广总管,总领诸路财赋,玄月军火少监鲍琚已到鄂州统管雄师赋税。”
高迁听得一阵恶寒,一再谨慎谨慎,还是跟岳家军扯上了干系,但愿能满身而退吧。
枢密使张俊道:“皇上洪福齐天,大宋今后今后,定能日趋昌隆。”
“你真是...爹的好儿子!”高迁气得够呛,收起公文、卷宗,起家而走。
眼下朝野风云变幻,岳家军正处在风口浪尖,此时出了这等事,绝对是祸不是福。
“好。那么谁去荆湖主持大局?”
四人捧粥再谢,而后便与赵构共食米粥。
“岳飞军数年来一向扬言北伐渡河,雄师不撤,金国岂敢信盟约?”秦桧锋利的目光从张浚、孙近脸上扫过,言道:“军变之虑,朝廷早有摆设。”
“还请皇上另择贤达,老臣愿以病躯帮助。”
“荆湖御前诸军各自成军,各军监军已得诏令,无诏令不得出营。”
“诸般摆设早已安妥,岂能一拖再拖?”
赵构目睹两人推委,有些不悦,但二人所言也不无事理,不便当众驳斥,便道:“此事稍后再议,众卿先陪我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