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当即起家,拱手一拜:“兄长愿将令妹拜托,小弟求之不得!”
如果他们晓得本身的窘境、落魄,该是多么令人绝望。
“这话可说不得!”张宗宵神采一变,仓猝制止,“靖远兄,话可不能胡说。祖父在朝中权势都是虚的,做不得数,圣上一句话就能剥夺。并且祖父早有退意,不是本年,就是来岁,就得告老回籍。”
手札一封改天命,斩断前尘两世人,今后旧人难相见,青鱼入海化蛟龙。
明天向知州大人申请一百贯钱,想要稍稍翻修一下漏风漏雨的书院,却被责肆意华侈资财、不谅解国事艰巨,实在让他尴尬。
“好!”张宗宵大喜,忙将张浦扶起来。
“从本日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何必言谢。走,一醉方休!”
自靖康之乱后,金兵数次南下,真州频历烽火,百姓十之六七迁往江南,早已不似昔日繁华。
二人执手出州学,满面东风,恰如金榜落款!
张宗宵又道:“小妹面貌姿色自不必说,他日去常州一观便知。”
“至于门庭,想来靖远兄也晓得,家父八品小官,现在赋闲在家,打马遛鸟、赏曲听戏。当然,祖父在朝中还稍稍有一些权势,但未几,聊胜于无吧。”
“好!”张宗宵合扇击掌,“有靖远兄这话,小弟便放心了。”
张宗宵微微一笑,展扇轻摇,“靖远兄在信中说,想求淑女令媛,小弟鄙人,读书虽不成,对周遭百里的红颜才子倒是很有耳闻。不知靖远兄对姿色、门庭有何要求?无妨先说来听听。”
“记得起初就跟靖远兄提过,我有一小妹,年方十五,聪明聪明,知书达理,尚未婚配。靖远兄与小妹可称得上郎才女貌、檀郎谢女,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才子才子。”
待问清只要一人,他才稍稍安了心,换了衣衫,净了面,来客堂见面。
“修文兄,临安一别,竟有月余,把酒言欢,已成追思。夏季炎炎,可游山川?惟兄安乐,常怀顺心。弟于真州,常思过往,得意兄之庇佑,方悟六合之道,了然朝野奥妙,一朝登榜,东华唱名,每念此恩,感激涕零。常思兄之密意厚谊,常常相见于梦中。克日,弟得家书,家母独居苦闷,有添孙绕膝之盼,而弟多年客居,一心科举,未成良媒,今虽恩科入仕,资浅历薄,身无余财,难求令媛。兄出入王谢,必有淑女环抱,愿兄高义,施以援手,牵线搭桥,以成秦晋之好,解弟之所急,慰家母苦心。事成之日,弟必叩首谢兄恩,待兄如血亲。诸不具陈,谨申微意。情长纸短,不尽依依。弟浦,真州遥拜。”
“莫说我们兄弟难娶文官之女,便是家中姐妹也难嫁文官后辈,文武不通,文脉不存,如何弃武从文?”
二人谦逊一番,一同落座后,张宗宵道:“上个月从临安返乡后,一向无所事事。克日盛暑难耐,正筹算约上同亲老友去黄山避暑,不想前日俄然收到靖远兄来信。”
“明天与靖远兄推心置腹,拜托小妹,别无所求,惟愿来日略尽微薄之力,帮我张家弃武从文罢了。小弟情真意切,不知靖远兄,意下如何?”
两今后,张浦正在书院亲授学子《春秋》,忽闻有人拜访,顿感不安,怕是堂妹堂弟来访。
“我看了好几遍,细想以后,感觉事情严峻,不幸亏纸上言说,便快马加鞭,赶来真州与兄劈面叙谈。”
金榜落款的风景转眼即过,张浦因过分年青,贫乏社会历练,不能理政治民,很快被外放真州,做了州学传授。
张浦终究明白了张宗宵的心机,心中仅存的顾虑刹时消逝,浑身高低为之一轻。
“有劳修文兄了。此等小事,让修文兄亲身跑一趟,实在让小弟汗颜。”张浦面上发红,非常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