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揭开茶碗盖,看了看身侧的九娘,漫声道:“自古豪杰出少年,蔡文姬六岁辩弦音,王勃八岁著《汉书注指瑕》,李耳十岁预言楚国之败,我朝司马相公七岁通《左氏春秋》大旨。岂可因男女和春秋盖论?就是你太初表哥,十岁已勇冠大名府全军,六郎九岁已佩服翰林画院。闻道无前后,术业有专攻。九娘不必自谦,你七岁入孟氏族学乙班,上智也,金明池勇救阿予,上勇也,窥一斑而知全豹,上谋也。表叔最多算不耻下问,又如何会问道于盲?”
“既有内乱,表叔您必定还是大赵的安国良将,朝廷就离不开您。”
九娘靠近赵栩,在他耳边极轻地说:“牵机药!”
九娘屈指数道:“官家的病情,太后娘娘,贤人、二府的诸位宰相,皇子的母族,皇子的脾气,皇子的婚事,宗室,远在天涯的西夏和契丹,就是这十方之力。”
陈太初思忖一番,正色道:“爹爹,如果九娘和别人两情相悦,不管是六郎或任何人,儿子自当退避三舍,视九娘如mm普通珍惜。若只是六郎太初同倾慕于九娘,太初却也不会拱手相让。就等今后九娘长大了,由她来选就是。她如果情愿,儿子必保护她平生安然喜乐。”俄然陈太初想起了苏昉,他垂眸道:“九娘夙来很有主张,太初只想等上三年再说此事。爹爹,还请娘亲别再——”
陈青眸色暗沉:“很好,接着说。”
赵栩唇角微微勾起。
九娘一愣,心中却也一暖。赵栩说话一贯刺耳,倒是都是为了她好。忽地楼下爆出震天的喝采,台上的云板响了两声,倒是上段剧已经演完了。九娘抻长脖子也看不出台上,俄然想起来,从速问他:“阿予呢?”
陈青大笑着接过茶盏:“好,表叔洗耳恭听。”
陈太初看着面色沉寂的九娘,也感觉不成思议。这不是他捡到的埋头吃馄饨的小九娘了啊,不是他抱过的小九娘了,不是阿谁掰着肉嘟嘟小手指数着八文钱想少给两文的小九娘了。这四年,他们见得太少,固然他放在桂花院的人早就说过九娘好学聪明,可她还是让他匪夷所思了。九娘,当然值得他等下去。
赵栩和陈太初齐齐站起家,对视一眼,走到窗前,抬手取下两扇木窗。陈青跟着九娘走至窗口。四人看向劈面台上。
此言一出,赵栩却模糊有些欢畅,在九娘内心,看来本身还和“贤”靠上了边。
赵栩心中一甜,却斜着眼睛看她:“傻,你啊,记得少说点少做点少肇事,懂不懂?你这爱出头的弊端,就是病,得好好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