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鼠年说鼠人 > 第十章 患难夫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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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茶,梅姐发起到内里看看宅基地,庄富生也跟着一起出去。母亲在灶屋早已糯米下锅,菜肴也筹办好几样了。

“不错,这字写得有水子。这么一大张,写得条条道道,均匀标致,不轻易呀!”梅姐本家嫂子跟着赞叹说。

女人点点头,几人先掉队了屋。本来这屋子内里看不起眼,内里却也是普通农家三间房的安排:西面一间是卧房,东面一间做灶间,中间为堂屋。堂屋正门居中朝南,后门偏右开,前后通透,很敞亮;两面隔墙和后墙都粉刷得乌黑。后墙居中是一巨幅卷轴画,画两旁贴有红纸黑字手写隶书体条幅,右边是“东风杨柳万千条”,左边是“六亿神州尽舜尧”。红纸条幅高低和两侧还托有宽窄分歧的粉色边,给人像裱过的感受,看起来夺目,大气。西面隔墙上贴有两幅大舆图:一是“中国舆图”,一是“天下舆图”。东面墙上则贴着“梁红玉擂鼓战金山”的四条屏年画。

庄富生家住在河道拐弯处。本来这里是农户大庄园,四周围着河沟,中间是开河堆土构成的高墩子。现在门前右边高墩子已在重新安排旧国土时平到南面、西面、西北方向的河里去了。剩下东面和他家室第后的这段河道,还是能让人感遭到当年圆沟的风味。河面宽广,河水很清,河边长着高凹凸低各种树:乌桕、垂柳、重阳木、枸骨树等,当然也不缺成果实的桃树、梨树。时已初冬,门前平整的菜畦里青菜肥厚油嫩,萝卜裸出洁白的上半身,挑着富强的绿叶在风中摇摆,仍不乏朝气。转过菜地来到屋子东山头,是一块约三四分地的竹园。翠竹高挑,疏密有致,轻风吹动竹叶,沙沙作响。竹园外侧就是环绕宅子的河沟了。清澈的水面上,时有一两片金黄的叶子悄悄落下,似与柔水相吻。庄富生说:“要在春季,桃红柳绿梨斑白,竹园里雨后春笋挑着露水,给人的感受还要好呢!”女人如有所思,轻言细语道:“秋高气爽,丹桂飘香,是成熟的季候,收成的季候,也是播种但愿的季候——我很喜好春季呢!”庄富生心悦诚服,情不自禁地点头赞成道:“说得很对噢!”

说话间,只见从后门走进一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他中等个子,身材均匀,穿灰色尼龙布对襟上衣,蓝色咔叽布裤子,看上去很合体;长方脸,西装头,头发疏松向上,给人感受个子挺高;面皮白净,眼睛敞亮,神态安闲风雅。秋萍内心不觉一惊,想:“此人气度不凡,模样不像农夫,倒像是墨客呢!”

农历十月十六,天朗气清,阳光煦暖,真正的“小阳春”。这天上午,梅姐和巧云伴随女人秋萍和她婶子,一起到庄富生家访亲。

母亲在灶间忙着,知有人进门,没有当即出来号召。按本地风俗,男女方经媒人先容访亲(北方叫相亲),大多是女方先到男方家看,看屋子、看家庭前提、看男方的人长咋样……有看屋子不可远远地就掉转头归去的;也有的看屋子不错,进家看看不对劲回身就走的;另有屋子产业都对劲,见了人后不中意,凳子不坐,茶也不喝一口就走的。以是,乡间人对相亲很正视,对来访亲的人常常先要敬而远之,留足时候让对方看。有的女方访亲的亲朋也特详确,乃至到人家房里床前面伸手摸摸坛子里是空、还是满,翻开橱柜门看看衣被家什是否充足。梅姐也不忙着跟母亲打号召,而跟秋萍婶子她们随便看。

暮秋的田野,仿佛巧媳妇绣成的风景画,素朴而斑斓。不过这段路途不是很近,几小我一起走来,都觉有点汗涔涔了。

这返来的年青人恰是庄富生。他见梅姐一行四人已进屋,都在堂屋站着,忙客气地挪动板凳,连说“请坐!请坐!”客人们没有推却,也就坐下了。庄富生又到灶间端茶,母亲已盛好了几碗鸡蛋茶放在灶边。庄富生端茶碗过来,扫了一眼坐在梅姐左旁的女人背影:她穿戴深蓝色劳动布事情服,显得肩宽腰阔,如一堵墙,和梅姐苗条身材真是对比光鲜。特别是她的长头发散披在肩,看不到脖子,脑袋就像直接长在肩膀上似的,不由心中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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