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牛道:“兄弟万莫说此样的话,你是秦公子的兄弟,便也就是我大黑牛的兄弟。兄弟之间,不必客气,放心到这里养伤就是。”
杨霸的胸前,被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浅处的雪已经结痂,伤口最深处,另有鲜血冒出。老张拿来一瓶酒,对杨霸说道:“小兄弟,忍着些,这这伤口不消酒消毒一番,怕会传染。”
杨霸愤然道:“终有一天,我要杀了岳飞、牛皐,为族兄报仇。”
高圆圆见秦松满脸怠倦,体贴道:“公子一夜没睡,非常颓废,去画舫我的房中,睡一觉再归去吧。”
二人将杨霸扶进屋里,放倒在床铺上。杨霸对大黑牛拱手抱拳道:“多谢兄弟慷慨,杨霸打搅了。”
“这……”杨霸将眼看向秦松。秦松道:“杨兄,老张说得很对。如果你杀了岳将军、牛将军,你将是民族的罪人。杨豪杰怕在地府之下,都不会冥目。”杨霸听闻了二人的言语,便不再说话。
秦松和大黑牛走出板屋,刚好高圆圆跑了上来,见秦松毫发无损地站在面前,内心的石头才算落了地,道:“公子,出了甚事,圆圆还觉得是公子受了伤...”
秦松问道:“杨兄,你能够走动么?”
老张道:“杨懦夫,你胡涂呀。岳将军、牛将军,都是我朝的豪杰,现在都在北边战杀夷贼,光复失地,你怎可劫杀他们。杨豪杰的事迹,老儿也听闻过,杨豪杰不也是主张主动抗战金贼的么,固然,牛将军逼的杨豪杰投湖殉道,那是家国大事,并且彼一时此一时,现在你若真杀了岳、刘二位将军,你怕将成为民族的罪人。杨懦夫是聪敏之人,民族大义和小我恩仇,孰轻孰重,天然是清楚的。”
秦松将一块毛巾,递给杨霸,表示他含住,痛的时候,别叫出声来,杨霸轻声说道:“秦兄弟,不消。”老张将酒浇进杨霸的伤口,杨霸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楞是没有收回半点声音。杨冲、老张,都暗自佩服杨霸霸得蛮,是条男人。老张又在杨霸的伤口上,涂抹了一些金疮药,然后用白布将伤口包裹好。
“好。那我们就立马解缆。”秦松说完,就扶起杨霸,走出屋外,老张也跟了出来。屋外一片乌黑,三人摸着黑路,朝北走去。幸亏西湖岸边的门路非常宽广,岸边又有围栏,三人不至于掉进湖里去。到去灵隐书院和高圆圆住处的岔道口时,天已微微发亮。秦松叫老张归去,将屋里清算一番,以备官兵突如其来的搜索。老张便扭头往回走。
秦松道:“不了圆圆,两个小丫头,见我一夜没回,必定焦心万分,倘若做出些事来,闹个满城风雨,倒是不好,杨兄就奉求几位了,晚些时候,我会再过来的。”
秦松道:“灵隐书院,也是人多眼杂,不是个好去处,有了,老张,我有一个绝好的处所,安设杨大哥。”
秦松、老张,从速叫杨霸别用力,撑破了伤口,怕血又要流了出来。彼时,已是凌晨丑不时分,回城是不成能了,只是玉儿、梅儿,怕会担忧得一个早晨睡不了觉。三人在房中,轻声地议论。
杨霸道:“敷了恩公的金创药,伤口已不在疼痛,想来是能够走动的。”
秦松道:“黑牛兄弟,快快下来,帮我扶杨兄一把。”大黑牛扔动手中的斧头,跑了下来,帮手将杨霸,扶到板屋处。
月光垂垂暗淡下去,想是已落入山头之下。时候也到了寅时,屋内屋外,一片乌黑。再过半个时候,天就会大亮,得乘这拂晓前的暗中,将杨霸送出去。等候天亮,临安城郊的菜农,就有连续进城卖菜的,被人瞧去,又是费事事情。
灯天然是不敢点的,就着窗外的月光,二人将杨霸的血衣剥了下来。杨霸已规复了沉着,却沉浸在哀思当中,和他一起出来的七个兄弟,都已死在了官兵的刀剑之下,与官兵的血海深仇,又增加了七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