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容只细细策画安设,那合欢树林幽深些,内里的五间房她便预备着做小库房。广玉兰树林里的那三间,天然便留作了下人房,令赵妈妈和小丫头们居住。而正房和东西偏厢,木容一贯有住东间的风俗,这正房东偏的两间房带着东厢一间,这拐角的三间天然是木容本身打通了来用。
话也说的风轻云淡,木成文一颗心往下沉,摆了摆手,便命人把东西送进了西跨院里去。
这边开了绛月轩的大门把木容主仆送出来,莲子莲心便刚忙打水服侍木容梳洗,倒是连个能换的中衣也没了,木容洗漱罢便乏的再动不得,可此处床铺尚且未就,只光秃秃的床板,木容便歪在一边的美人榻上便要去睡,临睡前只交代了一句给她三人:
“那就瞧着还缺甚么就买甚么吧,我可不想涎着脸跟她们要去。”
木容只瞧了,道了谢,留了段妈妈在小花厅吃茶,说了会子闲话便又送出去了。
“一贯瞧着周家表少爷是个邃密人,谁知这时候竟是如许粗夯,只晓得甩了银子过来,眼下这银子一下子又当不得吃喝的。”
木容只一味假装被吓得呆傻,香枝香叶虽是怔了怔,却也赶快命人领着木容往绛月轩去,只是这一下,除了被丫环抢出的嫁妆和几套衣裳外,木容本就未几的家私也被烧的一干二净了。
这院子里里外外没有一样不好,那里都让人喜好,可木容却忖着,苏姨娘俄然给了如许的情面,恐怕是有所求才会如此吧。
木成文眉头一蹙,尚自不解,东西便被送了出去,木成文瞧着两个盒子,顺手一掀,这蹙着的眉便止不住挑了一挑。
及至午后,云家也遣了段妈妈来送东西,云家并非在此地,想来这大半日的便是驰驱在外采买,送来的东西可见的知心了很多,不但是衣裳布料簪环金饰,更有一些宝贵药材食材,更还送了一百两银子来。
火势太大,即便西跨院里世人皆来相帮,可也于事无补,只得眼睁睁看着一座院子只烧做了废墟。
木家四女人的院子里半夜起火,把个院子烧了个一干二净,所幸丫环警省,人并无碍,只受了惊吓罢了。天方才一亮,这动静便鼓吹了出去,到那里都不缺那起子爱碎嘴嚼舌根的。
院子宽广,正房外另有个紫藤架子,比及春夏时候,想来在架子下乘凉也是极好的。
可这绛月轩倒是一贯留着预备待客用的,虽这些年里西跨院也没几个能住进绛月轩的高朋,却也是每隔个三五年总要小小补葺以供随时能用的。既是预备着给高朋的,这绛月轩虽是比不得苏姨娘的住处精美华贵,却也是全部西跨院里最大的,也是离着花圃子比来的。
“是是是,是交谊!”
木容一听发笑:
绛月轩倒是一大早就繁忙起来,木容足足闹腾到寅时过罢方才睡下,眼下睡的正沉,冬姨也令不准吵她,便在院子里接着来回送到的东西。
这小厮笑的非常讨喜,引了木容来院子里看,只见大大小小的把个院子都快堆满,看的主仆几个嗔目结舌。
“主子是静安侯府的,我们侯爷和隐先生传闻四女人这里昨夜走水了,想来四女人眼下不顺手些,便想着先给女人姑息添些使唤的东西,再短了甚么想要甚么,着人到静安侯府来,再办了给四女人送来。”
木容心底算计的清楚,烧成如许决然不能再居住,可太守府里不管东西跨院现在也都尚且有几处闲置的院子,故而定不会再重修了给她住,她本来的志愿也并非嫁祸,只不过想着换一个舒坦宽广些的住处罢了,眼下也只缩在冬姨怀里做瑟瑟颤栗状。
见她醒了,几人自当去了近前,莲子叽叽呱呱连说带笑给她禀了个细心,木容也有些发笑,周景炎这做派实在透着个懒字。便就着莲子的手去看世人送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