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木容只一味看着远行的马车发怔,莫桑赶快欣喜,心下也有些戚戚,几个年事相投的女人相依为命,先去了莲子,现在又去了莲心,如何也得孤身一个过上些日子,不免内心不痛快。
“无妨事,他去了堆栈,有洺师叔在,他脱不了身。”
直到半山腰无路可走方才下了马,牵着木容手往山上行去。此山不高,却因周遭无人居住而显得有些像是荒山,只是山上草木扶疏更能听到潺潺水声,分歧于外间现在夏季酷热,一入山中便觉清冷,正觉着别致,石隐已脱了外衫给她披上,抬手一指:
“倒是箬笙冒昧了。”
只是一股心念的支撑叫他必然不差分毫走完这条路,为一个有她的成果,不但仅是给枉死之人一个公道。
木容俄然提起这所谓宿世,石隐手一顿,随后却抿嘴去笑:
“甚么为夫!真不害臊!”
宿世云深自不会这般再三坑害他,那么他尚且要做到杀人灭门那一步恐怕也只要一个启事,他必是伤了木容,且伤的决然不轻。
“待为夫抓鱼给你吃!”
“无耻!”
木容气结,引得石隐畅悦大笑,木容愈发愤恨,转头隔着衣袖便在他臂上狠狠一口咬下,倒是觉着他一触痛,立即就心软放轻了些,石隐伸手揽紧了她,心中愈发满足,策马往一旁的一座山上行去。
这一下实在再忍不住,圣上顿时变脸拂袖而去,只是一回身,身后却传来一道声音:
“忠勇世子好。”
石隐手并未停,怕鱼肉冷了,仍旧一块一块的剔着鱼刺喂给她。
石隐抛弃鱼骨又取了一条小鱼,持续剥着鱼肉喂给木容。木容倒是俄然想起,他住在独山,那么给她的那支独山青玉的镯子会否也是他采的玉亲身打磨?毕竟独山青玉那般可贵,一定是有钱才气买到。思及此只觉满心都热了起来,不觉着抿嘴轻笑,歪了头靠在他臂间,侧眼便瞥见了他敞开的衣衿里显而易见的疤痕。
“孤是来接未婚妻归去的,世子若无旁事,孤便要先带她归去了。毕竟现在气候酷热,恐她受不住。”
石隐一夹马腹,那马嘶鸣一声窜了出去,石隐扬袖给木容遮住风沙,唇边倒是笑意更浓:
石隐俄然笑容僵住,转眼去看木容,眼底带着不言而喻的震惊心疼。他紧紧攥住穿鱼的木棍,指尖泛白半晌后,倒是放松了手劲,再度抿出的笑意中便带出了凉薄杀意:
一起上想起甚么交代甚么,更是给了莲心一千两的银票,叫她把丁少爷棺木送回故乡祖茔安设。莲心自是也依依惜别,眼看着日近晌午这才告别木容上了马车。
“当时候刚从二殿下府中出来,暗卫为了庇护我行迹不露,就在和师父交代处他杀,刚巧师父抱着我往外走,我一昂首瞥见了那一幕。”
木容正嚼着鱼,听他提起旧事,一瞬觉着香软鱼肉也刹时没了滋味,当时的事她也经常猜想,他是如何走过那段日子。
石远为他取名为隐,可见私心中巴望他健忘,但是以石隐这般脾气又如何能够健忘?那些背负的重担也由不得他去健忘。
“四女人!”
他言语中促狭味道过分较着,木容咬牙恨恨:
木容自周家别院寻了几个可靠的下人带两个结实婆子,令莫桑办理好了便送莲心往峦安回,这一去一回如何也须得三五个月,这日一大早便是亲身送了莲心往城外去,直至归云亭才停下。
“是呢,看你现下如许我还真有些改情意了!”
“如何,四女人莫非是改了情意?”
这边石隐和木容在上都城外荒山里,圣上倒是午后也悄悄微服出宫,一众保护内侍乔庄跟从,一起去到石隐入住堆栈,着了人往内通传,未几时请叫入内,圣上果然是纡尊降贵亲出了宫来探石隐,只是进到堆栈竟发觉内里并无几人,显见着石隐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