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锦被唐曼宁不客气的说到脸上,立时就变了神采,把手里的瓜子往桌上一扔,“你骂谁呢?”
下一出戏尚未开端,席间的太太女人们各自说话的说话,净手的净手,俄然,从对岸传来一阵阵吵嚷,听动静仿佛是有人掉进了水里。
马嬷嬷在《八仙贺寿》一栏上掐了个指甲印儿,道,“女人们还想看甚么,令人来讲一声就成,老太太大好的日子,都欢畅了才好。”
台上正演着《连环记》里的一出折子戏,这会儿正演到吕布和貂蝉被董卓撞破,只见那演吕布的将手中的方天画戟挽了个枪花,两臂向前一伸,扮董卓的花脸啊了一声,手扶方天画戟的戟杆,身子直挺挺的向后一倒——
唐曼宁请马嬷嬷坐下,又叫人搬了凳子来,马嬷嬷客气推让了,“不敢,不敢久留,还要归去奉侍呢,女人们要点甚么戏,尽管使了人去奉告我,老太太早就说了,让女人们不要拘束,今儿要热烈一天,想听甚么戏,尽管去点。”
小五道,“这会子园子里人多,到处都是人,那边儿又不远,我去去就来,有素兰姐姐陪着女人,女人如果有甚么叮咛,也免得再费事别人。”
那婆子答道,“小世子无事,就是凌少爷昏倒了一会儿,奴婢过来之前凌少爷已经吐出了腹中之水,夫人叫人拿了帖子去请太医,又叫人就近把碧波岛上的院子清算出来,这会儿两位少爷该是已经畴昔歇着了。”
唐曼宁道,“曾祖母疼我们,不知下一出是甚么戏?有没有点《麻姑献寿》的?”
唐曼颖俄然道,“大哥哥和丰表哥去那里了?刚才还在……”
未几时,有婆子前来答复,“是两位钟少爷掉湖里了,叫大少爷和鄂表少爷救了上来,夫人和四姑太太正在那边呢。”
被她这一番抢白,唐曼宁往太夫人和几位太太那边看了一眼,“曾祖母大喜的日子你要吵架?”
这不是骂她是井底之蛙吗?唐曼锦也不是傻子,小脸儿绷得紧紧的,气的声都变了,“谁爱听那蛮子的乡野小调!”
小五瞧见湖边几株树结的果子红彤彤的非常喜人,就说要去摘些来,曼春晓得她孩子心性,并非贪那几个果子吃,只是好玩罢了,这花圃子太大,怕她走迷了路,就让素兰陪着她去。
曼春笑了笑,“能有甚么事呢?我们在说这几个小戏的扮相好。”她扭头往戏台上看了看,“呀,快看!”
云珠见在坐的神采不对,便悄悄扯了扯小五,小五就不说话了。
唐曼瑗插了句嘴,“曾祖母不喜好猴儿戏。”
唐曼锦仿佛是终究抓到了唐曼宁的弊端,哧笑道,“她们就是干这个的,如果不想疼,趁早舍了这个行当,回家种地去,姐姐也真是大惊小怪,难不成在在泉州没看过戏?我传闻那些蛮子的戏糙得很,念白也都是土话,想来泉州那样的小处所是看不到如许的好戏呢。”
“《满床笏》呢?”
曼春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唐曼锦一个眼刀飞了畴昔,“二姐姐恁的话多,吃你的罢!”
唐曼宁见马嬷嬷没说甚么,便道,“那就《八仙贺寿》吧。”
小五吐了吐舌头,“我多摘些来给女人们都尝尝,那果子酸酸甜甜的,都雅呢。”说着便拽着云珠跑了。
今儿没有外客,都是自家人,又是在园子里,处所宽广得很,唐曼宁和唐曼春在这里叽叽咕咕,声音并不大,又有戏台上的唱腔和世人的喝采声,另有女眷们暗里的群情声,唐曼锦竖起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清楚这两人在叽咕甚么,她内心跟猫抓似的,到底不是能沉住气的性子,“大姐姐跟二姐姐说的甚么呢?神奥秘秘的也不叫我们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