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老太太是如何想的?阿谁节骨眼儿上往松桂堂送人?”唐曼宁皱眉,“上马威?”
唐曼宁一撇嘴,“会同意才怪,祖母巴不得给五叔娶个林家的女儿来做儿媳。”
江珏是景泰公主的儿子,从小娇生惯养,长大了养成了寻花问柳的习性也就在所不免,因会做几首歪诗便自认风骚才子,景泰公主活着的时候还能束缚于他,等景泰公主没了,他便胡天胡地起来,此人道情暴躁,耳根子又软,家事财产皆托与唐熙,跟唐熙除了要银子,便还是要银子,家里婢妾成群,内里另有包养的粉头,却养不下一个儿子,他另有几个庶出女儿,年纪都比嫡女江溆大很多,很早就嫁人了。幸而此人也没折腾太久,在江溆四岁那年他因与人争风妒忌颠仆摔死了。
曼春问道,“那……曾祖母厥后有没有把母亲和二婶三婶的嫁奁还返来?”
江溆的母亲唐熙是太夫人的独生女儿,嫁给了景泰公主的独子江珏。
王氏一开口,唐曼宁就晓得她又要须生常谈了,不过乎嫌她“缺心眼儿”、“不机警”一类的,一点儿也不像王家人,如此,她故意回几句,想到劈面坐着的毕竟是母亲,便忍了,“不是像您就是像我爹!不早了,我归去了。”
看曼春惊奇,唐曼宁便给她解释了一番。
曼春问,“既然让她掌了中馈,充公她的嫁奁也没甚么吧?”
“谁晓得老太太如何想的呢?”唐曼宁不置可否,“没准儿是等着她本身上缴?看她没这个意义,老太太才不欢畅了?”
曼春也是说不出话——四叔是世子,和肁氏伉俪两个住在松桂堂,给这孩子起名叫“桂哥儿”也没甚么,可恰好她们大哥单名一个“松”字,又是庶长房的,这叫人如何想?
曼春想了好一会儿,道,“过年的时候不是已经定下了要过继?甚么时候开祠堂?”从速把过继的事儿办了,她们这一房才不会太难堪,要不,庶出长房的宗子,名字恰好又和嫡出的长孙凑一块儿了……
“可很多呢,”葛嬷嬷答道,“宫里还给赏了。”
“嘘——”提及老太太的事,唐曼宁不敢粗心,伸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行动,支起家子往外看了看,见窗外没甚么人,才放下心,瞪了mm一眼,小声道,“小声些,叫那些婆子们闻声了,又是事儿。”
唐曼宁在拼盘里挑了枚大个儿的杏脯,咬下去酸酸甜甜的,“等春季你这儿再做果脯的时候知会一声,我叫人来学。”
唐熙三十多岁才生下了女儿江溆,这也是她独一的孩子,天然爱若珍宝,丈夫江珏身后,她深觉孀妇门宿世计艰巨,便将婆家的资财收拢了,带着本身的嫁奁和女儿江溆回了娘家安平侯府,本来觉得能靠着娘家太承平平的将女儿养大,谁知却得了痨病,虽有百般好药养着,熬了几年,还是没熬畴昔,亡故前将女儿和家财都拜托给了太夫人。
“仿佛没有……”唐曼宁想了想,“听人说她打小儿就没穿过几天光鲜衣裳,先是她祖母景泰公主归天,厥后没多久姑祖父归天,刚守完孝期没两年,姑祖母又归天了,接连着丧事,如何订婚?跟谁订婚?”
唐曼宁面含忧愁,恼道,“如何起了这么个名儿?”
等屋里没了别人,童嬷嬷才道,“之前太太生大哥儿的时候,庆僖堂那边儿也送过人来,厥后还是老姨娘把人要去了,要不然可真没法儿跟王家交代。”
这清冷园里别的不说,就是花木多,花木多了,干活的人天然少不了,她们在园子里经常能撞见,唐家的端方是这些管花木的婆子们干活时不准大声说话,因着各处寓所也都或多或少的遍植花木,那些人也经常进院子里来清算,如果不细心些,她们在屋子里说的话,没准儿就叫人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