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嘴角翘起完美的弧度,也替曼春正了正头上的珠花,低声道,“本是不必带你来的,今儿给我诚恳些,这里可不是家里,都纵着你,”说着说着,不由又带出几分峻厉,“今儿各家的太太蜜斯都在,咱家跟县主又是那样的干系,多少人盯着,你便是有三分不好,明儿全泉州城里都要传你有非常不好了,还要带累你姐姐,明白不明白?”
“哎?母亲――”唐松苦了脸,还想挣扎一番,王氏却笑着放下了帘子。
曼春乖灵巧巧的垂着头,“如果没有姑母,哪有曼春的明天,曼春无觉得报,只好磕几个头充数了。”
唐曼宁搂着曼春小声说悄悄话,见母亲看她,唐曼宁忙坐直了,转转眸子,对着曼春训道,“今儿你凡事都得听我的,不然闯了祸我可饶不了你,明白不?”
“今儿你得空看着你爹爹,能挡的就替他挡两杯。”
唐家一行人进了李府,男人们直接被领到东路院子,曼春和唐曼宁跟着王氏到了二门,此处再往里走就要换肩舆,和几位熟悉的太太打了号召,王氏替大女儿唐曼宁拢了拢衣领,柔声道,“今儿你留意照顾好你mm,天还没到热的时候,别让她受了凉,如果不舒畅就着人去叫我。”
曼春靠近唐曼宁,拽拽她袖子,唐曼宁瞪了她一眼,曼春眨眨眼,站在中间作诚恳相。
“曼春,冷不冷?”唐曼宁摸摸曼春的手炉,这两天正逢上倒春寒,这个季候又不好再点起火炉,是以一行女眷出门都揣了小手炉,搁在袖子里又香又暖。
自从齐太医把曼春从鬼门关救返来,曼春又换了住处,王氏要把庶女舍去庵里做尼姑的事就在府里高低悄悄传播,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乃至模糊约约传到了外头,这让王氏非常恼火,却不好正大光亮的查问流言出处。
王氏微微翻开帘子看看内里的丈夫唐辎和宗子唐松,见丈夫正和人说话,遂悄悄咳了一声。
唐家一行人来到市舶司后街,这市舶司后街又被称为提举街,前头市舶司衙门,背面是市舶司提举石成的宅邸以及副提举李龄的宅邸。
――这是哪个啊,耳朵也太灵了些!
曼春当即就明白了,从袖子里拿出一只菱角大小绣了团花的柳色小荷包,小荷包上面缀了一对打得极整齐的金鱼络子,“头一次见姿mm,这荷包是我做的,mm拿着玩吧。”
倒是曼春开了口,“母亲,我没事的,齐医女都交代过的,那些凉的和难克化的都不吃,酒便是温了也不能吃,辛辣之物要少吃,我都记得的――”
“县主万福金安!”王氏从速上前施礼,唐曼宁和曼春也跟着从速施礼。
本日官府休沐,气候晴好,南州市舶司衙门后街上,市舶司副提举李龄的宅邸迎来了春日的第一场诗会。
“放心,有谁敢不识相,我清算她!”
与唐家同时达到的另有几户人家,有两家是和唐家划一第的官员,唐家在南州根底尚浅,并且又是此次诗会东道李家的亲戚,王氏不欲落人丁舌,便主动相让,让那两家官眷先行,剩下的一户是本地驰名的乡绅巨富,在身份上和唐家不能比,自是落在最后。
王氏忙接口道,“此次多亏了县主,养了这些日子,总算好些了,要不然今儿也不敢让她出来,来,曼春――”
曼春“嗯”了一声,看着王氏上了肩舆先行,方才松了口气。
她不是太太的亲生女儿,太太也容不下她,现在如许只不过是太太对老爷的临时让步,常常看着太太,想起重生前那些年经历过的,曼春就感觉固然她回到了十岁,却再也找不回十岁该有的纯然烂漫。
唐松不动声色地挪了两步,挨着车轿小声问道,“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