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二女人不是个难奉迎的,董家姐妹在她面前也不敢大声,场面还算敦睦,说着说着,就说定了进香的事。
石二女人再好的脾气也生出几分不虞,唐曼宁上前挽着她,“她就是个不知好歹的,姐姐别气了,为她如许的人活力实在不值得。”
唐曼宁和唐曼春也起家以待。
这话叫人如何应?换了谁都不好接话,石二女人恼她说话没个分寸,也不笑了,低头捋了捋袖子,权当没闻声。
比及曼春醒来时,天气已经黑透了,她睡在卧房的床上,眨眨眼,翻了个身,帐子外微小的灯火之光和模糊约约传来的说话声让她垂垂复苏过来。
等客人们都走得差未几了,王氏才领着女儿们向盛宁县主唐妍道了别,和丈夫儿子汇合后分开了李家。
曼春扑哧一笑,摇首叹道,“真的没听清楚?非要我姐姐再说一遍?”
石二女人点点头,笑笑,“太太们也差未几该起了,一会儿我们挨着坐,不叫那败兴儿的人扫我们的兴。”
“快二更天了,女人这一觉睡得可真结壮,从车上把女人抱下来,到了屋里再睡到床上,拆头发换衣裳,女人没睁眼也不翻身,直睡到现在。”
董三女人笑吟吟道,“那我就在家等你的信儿了!传闻那边的泉水是极好的。”她转而去问唐曼宁,“你去不去?你家里让不让你出来?”
这番诘责吓坏了那小丫环,她仓猝点头,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边,脸都白了。
几人坐下了,曼春往一旁挪了挪,免得坐不开。
董六女人拽拽董三女人,“姐姐,我们何必揭人把柄呢?想必这些事儿她们也是要瞒住的。”
曼春目睹姐姐气得狠了,从速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甚么时候道人是非也成了本领了?”
唐曼宁面色不善,“我给石姐姐面子,要不然――我今儿就拼着脸面不要,也要叫人看看你是甚么德行!”
场面有些难堪,女人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因着先前那位女人做了出头的椽子挨了骂,这会儿竟是谁也不肯多说甚么了,三三两两的散开了。
别人能够躲,能够退避三舍,董六女人倒是躲不开的,她又不敢多劝,石凳凉冰冰的她也不肯意坐,就左瞧瞧右瞧瞧,正瞥见唐曼宁姐妹两个和石二女人头挨着头凑在一起谈笑,不由悄悄哼了一声,揪揪她姐姐董三的袖子,一指石二女人,“姐姐,这儿怪凉的,我们不如去那边?”
董六女人左边是唐曼春,右边是自家姐姐,她斜着眼睛瞥了瞥唐曼春,“这位……有些眼熟?”
石二女人道,“这是唐家的二女人,之前没出来过,是个内疚的,大师多担待。”
石二女人笑道,“她还小呢。”
她含笑着向唐曼宁使了个眼色,董六女人虽言语无礼,不过她内心里头毕竟不是端的只要十岁,懒得跟对方计算,便招手叫了个丫环来,一指身边,“董女人渴了,你去端壶茶来,要大杯的。”
邻近坐着的几个小女人见董知府家和唐同知家的女人们针锋相对好似要吵架普通,不由侧目而视,个个敛声屏气不敢吭声了,有一个小声跟火伴抱怨道,“她们如何又吵起来了?”
她喊了两声,童嬷嬷撩了帘子出去,“女人醒了?饿不饿?”
董三女人皮笑肉不笑的翘翘嘴角,叮咛那丫环,“有没有雀舌?不要大杯,叫人把杯子用热水烫几遍再拿上来。”又对mm嗔道,“你可真是的,客随主便,这又不是在家里。”
外头俄然响起一阵喧闹声,出去个手里捧托盘的小丫环,来到董三女人身边,“董女人,丫头们在树底下找着个带金珠子的虾须镯,烦请您看看是不是您丢的阿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