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取信家的走了,唐曼宁抱怨道,“好不轻易过个节,偏有人来凑热烈,看来早晨就我们俩围着桌子用饭了,冷冷僻清的好没意义。”
几个随扈就在离他不远的处所也开了一桌,只是这些人毕竟带着差事,不像他似的慢悠悠的吃喝。
有句话叫天随人愿,想甚么来甚么,前些日子孙承嗣去接两船货返来,路上正赶上一伙海贼与卫所巡查的战船追逐交兵,海贼们靠着人多势众,竟将官军逼到手忙脚乱,很多商船远远地就避开了,他那两船货本来就是冒了风险的,若不是带了千里眼,瞧见那船中坐着的是曾在唐家见过的新任泉州将军,他也跑了。
那人躬身听他叮咛,他道,“你去筹办筹办,比及能登陆了,你就去探听探听,看这泉州港的贸易如何,甚么买卖最挣钱。”
实在也没甚么好说的,帐本上往年的成例写得清楚,只是本年家里少了两小我,不免清净些。
正说着话,外头来报说孙家送节礼来了。
唐曼宁道了声好,又叫李嬷嬷去安排客院――既然请了客人来过节,早晨另有酒宴,喝多了不免要过夜。
沈凤看看如有所思的孙承嗣,道,“恐怕是他家里给他安排了甚么差事……”
曼春笑道,“这玩的事也值得费考虑?酒食果子都不消人去买,家里早都购置齐备了,也不必太雅,玩些大师都会的酒令,不管筹筒还是骰盆,原是过节图个热烈,大师取乐罢了,倒是不必拘泥。”
武焱带着人在街上逛了半晌,走得饿了,就近找了家店要了桌酒菜,筹算吃饱喝足再持续逛,他也是好热烈的,端庄的雅间不去,非要坐在临窗处。
唐曼宁歪着脑袋非常当真的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只两句!”
唐曼宁和李嬷嬷说着各处仆妇值守的安排,明天过节,对底下人也不能太苛待了,因着太太回京带走了很多人,现在各处干活儿的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能闲散的,除了仍旧照着成例赏下过节要用的东西,唐曼宁又拿了私房钱给世人发了赏钱,叫李嬷嬷管紧着些,“现在家里人少,各处就更得警省这些,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唐曼宁想了想,也笑了,“罢了,算你说的有理。既然如许,你就好好想想我们早晨玩甚么,如果说不出来,我可要罚你。”
唐曼春看她醉得说话都摇摇摆晃,只好哄她道,“我再叮嘱两句,两句?”
一提起这两家,程孟星脸就更黑了,“师兄,那事儿到底有没有个准信儿啊?”
唐曼宁把唐曼春找来,筹议过节的事。
可这年青人却支支吾吾不给个痛快话,要不是有唐辎为他讨情,确认了他的身份,就冲着这份不识汲引,不清算他就不错了。
曼春叫人去问李嬷嬷,“老爷他们如何样了?还喝着酒?客人安设了没?”
武焱是武太尉的嫡孙,都城驰名的纨绔,读书未几,练武也只是三脚猫,偏他自视甚高,总觉得“老子天下无敌”,别人看在他父祖的面上多避着他反面他计算。孙承嗣也是武将家出身,特别他祖父的国公爵位还是守皇城拼来的,并不比武家差到那里去,何况孙承嗣从小文武双全,十二岁就考上秀才不说,习武的本领也是打遍都城(纨绔)无敌手,武焱还比孙承嗣年纪大些,恰好就是打不过他,回回被清算得吱哇乱叫,哪怕带了帮手,也没能在孙承嗣手底下讨着过便宜,和孙承嗣打斗(实际上大多数时候是被孙承嗣打)老是输,输来输去,贰内心固然早就佩服了,可面上还要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