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夏妈妈听不下去了,挥挥手,从怀里取出一叠银票,丢到桌上,“来的时候我们夫人叮咛了,她也不敷裕,但你们顾问五蜜斯这么多年,也是劳苦功高,偏现在出了这么天大的祸端,她是故意帮持,可手头有限,也就只能帮这么多了。”
夏妈妈惊奇一下,眼尾扫了病弱的秦夫人一眼,眉眼有些不悦,虽说是叮咛了秦家人别对着贱丫头客气,但是也不至于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穿成如许回镇国公府,这不是让全京都的百姓看笑话吗?
待她一走,秦夫人就捂着帕子咳了两声,对着副座的夏妈妈道,“夏妈妈您是晓得的,我们都是按着国公夫人的号令做事,这些年来没对那丫头有过一个好眼色,这丫环和衣料金饰……哎,如果之前我们也不是那吝啬的人,但是月前才出了大大的灾害,府里的下人也被迫被斥逐了大半,手头但是……”
“夏妈妈现在前来,但是母亲要接我归去?”她面庞平平的问,语气与态度并没有夏妈妈预感的半分殷勤,夏妈妈不由猜疑,刚才秦家的人不是说这位五蜜斯是个连前院都没进过,一向养在后院粗使堆里,整天打扫马厩,洗衣填坑的烧火丫头吗?如何面对锦衣华服的她时,却显得这么风雅有层次?
大门被撞开,石妈妈满脸冲动的跑出去,张嘴就道,“季蜜斯,镇国公府来人了,就在前院,您快起来,别让人家等久了。”
季莨萋心中嘲笑,没见过,她但是见了太多次了,这位夏妈妈,但是她那位好母亲的左膀右臂啊。
季莨萋换了身略微洁净的衣服,慢条斯理的走到前院,刚出来,就看到长官上,沉痾的秦家主母正瘫软的靠着,脸上粉黛极厚,但固然如此,还是袒护不了她眼底的乌青,和浑身的蕉萃。
一代一代下来,直到季莨萋的父亲季呈这一代时,季家根基上就只是个三朝国公的浮名了,可这季呈不肯就这么放弃,他千方百计娶了勇猛大将军秦蛰的嫡女,也就是大夫人秦氏,足足十六年的凑趣奉迎,就是我了再现当年风景。而现在,朝堂上几近是秦家独大了,即便秦家还没有半点爵名,很多文人也笑话秦家只知舞刀弄枪,不懂之乎者也,可这却一点无毛病秦家的势头,加上秦家又有一名在后宫做贵妃的女儿,现在的秦家,可谓是一时无两,比之当年的季家,也毫不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