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等她进了正房的西次间时,黑漆大理石的圆桌上,已经热气腾腾的摆好了饭菜。三娘正坐在一旁等着她。
安然心中替三娘感觉气愤与不值,可旋即,她又发觉出一丝不对来。
如何又冒出一个有了身孕的女人来?
安然让青杏和青梅掉队几步,察看四周的环境。她和画屏并肩走着,低声扳谈。
“九娘,你这是甚么意义?”三娘满面怒容,见安然拦她,心中的火气没处宣泄,她口不择言道:“莫非你等着本日顺势一起进了王府的门,在世人前点明你世子贵妾的身份?”
安然脑海中很快闪现出那张冷峻的面庞。
这几日来对安然的态度算不上亲热,可安然倒是一如既往,只要见了三娘,脸上老是带着笑,态度温和却不谦虚。
虽说本日是东哥儿的满月宴,可就像安然曾跟三娘说的,这回宴请毫不但仅是给东哥儿办满月。比及开了席面,话就垂垂的多了起来。
“都是金枝那丫环太直了,听到些风声便急吼吼的去奉告了世子妃!”画屏恨得咬牙切齿:“这不是添乱吗!”
那日让针线徒弟量尺寸,云兰选了鹅黄色、云芳选了藕荷色,云蕊选了粉色,安然为了不重样,便选了明蓝色。没人选一样的,免得别人看了要比较的。
毕竟把庶女送来给嫡女的丈夫做妾并不是件光彩的事。
本日绝对不能让三娘闹出事来,不然本来是云诜的错,毅郡王府丢了面子,也只会把弊端都记到三娘身上。
碍于另有外人在,便是七娘也晓得不能劈面拿话刺安然,姐妹四人亲亲热热的见过礼,倒是一团和蔼。
“我记得姐姐有一件绣金牡丹纹亮缎滚边褙子,色彩不是很张扬,却又透着贵气。”安然建议道:“底下不拘配哪条综裙都好。”
安然转过甚,只见一张清秀的小脸儿上,水汪汪的大眼睛明灭着高兴的光芒。“姐姐!”
戏台子上已经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安然便筹办用心听戏。
没法,安然只好歉意的看了嘉娘一眼,跟云芳走了。云芳却没有把她带回人群中,反而是带到了一旁,窃保私语道:“你晓得吗,本日的男客里,平远侯也来了。”
“这两日李姨娘都在做甚么?”安然把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猛灌了几口净水,才问道:“有没有同王府中的谁打仗?”
未几时,三娘便被画屏利用了过来,见亭子中站着的是安然,三娘才晓得本身受了骗,回身就要走。
安然接了过来,只见深红色天鹅绒布上头,放着一只碧莹莹、水汪汪的翡翠镯子。
她的心一下被提到了半空中。
把话说通了,云芳便挽着安然重新回到了人群中,只把六娘三个看得心中妒忌。
画屏忙承诺下来。
安九娘?世子贵妾?
她和三娘姐妹干系再好,可底子的冲突在那儿摆着,便是三娘忍了一时不发作,心中的怨气也都一次次积累着。
见安然生得标致,又是张陌生面孔,有些没见过她的人,不免暗中探听。已经晓得她身份的人,另有人在赵氏、太夫人面前刺探口风,都让二人含糊畴昔了。
“晓得她去做甚么了吗?”安然不抱但愿的问了一句。
“九女人,奴婢有事向您禀告。”画屏的话到了嘴边,又有些支支吾吾的。她咬牙道:“方才李姨娘去见了夫人!”
安然从善如流的在圆桌旁坐下。
本着食不言寝不语,姐妹两个吃过饭,才坐到了一处说话。
撤了席面,花圃子里的戏台子已经筹办好了,就等着一众贵妇、贵女们移步畴昔听戏。
镯子必定是要归还给三娘的,可要如何才气阐扬它最大的感化?特别是目睹三娘同本身的干系要恶化的环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