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微怔：“您要亲身去给大姨娘、二姨娘送络子？”
“你看看，摇得我头昏。不是猴儿是甚么？”大太太笑着扶着额头。
十一娘面露深思。
三年前，十娘把十一娘推倒在地，当着内里的人，大太太说是“地下滑，十一娘不谨慎摔着了”，可当着大老爷，却发了一顿脾气。说大老爷放纵妾室，几位蜜斯不但养成了飞扬放肆脾气，并且没有半分离足之情，更没有蜜斯气度。大老爷不敢辩驳。
十一娘已趁机向大太太告别：“母亲，那孩儿就去姨娘那边了。”
屋里的人个个左顾右盼，装没闻声。
大太太听着，眼底透暴露几分欣喜：“去给两位姨娘送去吧！免得天气晚了！”
五娘听着已是拉着大太太的衣袖撒娇：“女儿现在已经长大了，母亲还拿这话排揎女儿。女儿可不依――我如何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十妹您就捧在手内心，十一妹就灵巧的让您不消操心。”
十娘穿的这件衣裳，就是当年四姨娘穿过的，不过已经旧了……
气候冷，在祠堂前铺着青砖的空位上跪了一夜，四姨娘就病了，被移到了双杏院旁一个两间的配房里养病。
屋子里温馨下来，四周的动静就被放大，一柱香的工夫后，她们听到楼梯间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十娘常日里紧绷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让她浓俪的端倪如夏花般盛放，有种动听心魄的冷傲。
虎魄也不作声，跟着十一娘仓促分开了大太太处，这才叫住了十一娘：“蜜斯，您还是把披风披上吧！”
大太太就让紫薇和紫苑把书画给十一娘：“就照着这个绣吧！”
五娘听着目光一闪。
十一娘如释重负，忙带着虎魄退了下去。
四姨娘杨氏是当时大老爷在陕西做参政时他的上峰所赐，等大太太晓得有这么一小我的时候，四姨娘不但怀了身孕，并且还打理着大老爷的俸禄和家中送去的梯己银子。大太太一深思，就将身边最标致的婢女吕氏送了去。大老爷一见，公然喜好。吕氏很快有了身孕。孩子还没有生下来，大太太就抬了吕氏做五姨娘。谁晓得，五姨娘固然标致，倒是个脾气脆弱的，没几个照面，就被四姨娘压得了下去。大太太见了，就又从婢女中间找了年青标致的鲁氏送到了大老爷身边，生了十二娘。当时，大老爷已经任福建布政使了，她们三个，也都是跟着父亲在任上长大。因为出了这件事，她们被安设在了绿筠楼，由大太太派了身边得力的丫环婆子亲身管束。而教女不严的四姨娘杨氏则被大太太罚跪祠堂。
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十一娘打完了一个蝙蝠，冬青才返来。
大太太受了她的全礼，这才抬了手：“这么冷的气候，你如何来了？如果冻坏了，我如何能放心。”说着，叮咛身边的许妈妈，“给十蜜斯煨杯姜汤来。她身子骨弱，不比五娘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猴儿，风吹雨打都不怕。也不比十一娘，北风还没有刮，她棉衣棉裙就穿到身上了，不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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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拜见母亲。”她身姿轻巧如柳般地给大太太跪下。
大师都应景的笑。
两根代表五行的白、蓝、黑、红、黄五色的丝钱色采斑斓，悄悄地躺在大红绒的匣子里。细心看时，才发明两线丝钱是被编成了攒心梅花的络子，中间缀着五个枣大的蝙蝠。
冬青沉吟道：“和平常一样，看不出有甚么分歧的！”
自从三年前她陪着四姨娘跪祠堂受了风寒得了哮喘后，一到夏季，大太太就会免了她的晨昏定省。
估且非论这些字功底如何，单单这份用心，已让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