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坐在椅子上,看着院子前面站着的一排排妙龄女孩。那些女孩多数在十二岁到十五岁,长相清秀,穿戴朴素,此时正一动不动的微低着头,做出恭敬谦虚的模样。
吕姨娘虽明知俞姨娘是用心诽谤,却也不能跟梁氏解释甚么。
程太夫人向来视这个庶子为哽在心口的一根刺,会挂念他才是奇了怪了。
颠末这些步调,宋麽麽和白麽麽大抵遴选了二十名女孩出来,最后再由俞姨娘过眼,去掉此中俞姨娘没看上眼的几个,终究留下了十四五个。
观音叹了一口气,托齐王萧琅的福,她现在看着这些小女人,见谁都感觉像是别人安插在永安侯府的细作。就连现在滚滚而谈的媒婆,她都感觉她是不怀美意。
观音松了一口气。
程二老爷正在为吕姨娘的机灵点赞,然后仿佛甚么都没听到一样,眼睛却偷偷的瞄向俞姨娘的方向。
俞姨娘又道:“让人去奉告二夫人一声,筹办去门口驱逐二老爷。”说着又冷屑道:“想来二夫人怕也不消我们奉告,怕是比我们还先获得动静。”
观音看了两圈,有些不忍再看下去,终究点了点站在最后一排的两个女孩子,对媒婆道:“就她们两个吧。”
观音很不喜好程二老爷的目光,她看得出来他看她的目光里带着赞叹、冷傲和可惜,但这类冷傲又不像是某些男人的那样,是一种倾慕或者欲念的眼神。他看她就像是一件富丽贵重、奇货可居的物品,她乃至猜想,他现在内心是不是在想:啊,这东西可真是标致啊,可惜不是他的,不然他能够用她来换一些更好的东西,比如说繁华,比如说权势。
这说来讲去,话说得再好听,还是想要夸大她不过是个妾室,要记清楚本身的身份。既然他这么想要让吕氏磕,那她就让她磕。
俞姨娘对程二老爷看宝贝女儿的目光非常不满,提示的轻咳了几声,然后出言打断他的打量道:“观庭和观唐,想来二老爷已经见过了,这是妾身和侯爷所出的小六观音。”
不过,观音的话她到底还是听到了内心。她倒是不会思疑媒婆敢将带疫病的丫头带进府里来,但确切如观音说,从那处所来的,多少带些倒霉。
宋麽麽道了声是,然后带着新丫环下去了。白麽麽称了银子,递给了媒婆。
妾室算作半个奴,但她生的五少爷倒是正端庄经的主子,她倒是看看,她一个妾室,敢不敢受五少爷这个主子的拜。倘若她敢,外头的吐沫星子都能淹死大房。让二房的主子给大房的半个主子下跪,不是大房逼迫二房是甚么。
梳着圆髻,长相富态的媒婆正滚滚不断的跟俞姨娘倾销这些女孩的好处。
观音跟着俞姨娘到永安侯府的大门的时候,梁氏公然已经在了,此时正靠在程二老爷的肩膀上,半把鼻涕半把泪的诉说相思之苦,观苓、观萤以及洪姨娘站在梁氏的身后,也是红着眼睛拿着帕子抹泪。程二老爷的身后则站着一名仙颜女子,约莫二十四五岁,穿一身素色的衣裳,手上牵着一个五岁的孩童。这大抵就是程二老爷的宠妾吕姨娘,以及程二老爷的庶子,程家排行最小的观庐了。
丫环挑好后,俞姨娘叮咛身边的宋麽麽道:“将这些丫环带下去,让人先教诲她们端方,等学好了端方再让她们出来当差。”
他想了想,对吕姨娘表示了一下。吕姨娘会心的垂下头去,牵着程观庐走过来,然后拜下去,道:“见过俞姐姐,今后还望姐姐多多关照。”
她不再说话,笑眯眯的看着吕姨娘,等着她来叩首。
俞姨娘道:“二老爷还是快进府吧,太夫人想来已经晓得您回府的动静了,怕是等不及见您。您可不晓得,太夫人这些年可挂念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