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园是出了名的,很多年前就已经有了。普通是不等闲唱戏的。连宫里人的差使都得看表情。这平生能看一处鬼园的戏倒是求都求不来的。不过就从一两年前,这鬼园就开端从西齐开端唱,半月一次,一起上唱到江晋国,又唱到辽北,现在唱到了南商的金平城,看这架式像是要将天底下都走一遍。”卓夷裕往右边了些身子,笑对着中间的几人说道。
“这是《十里红妆》。”一旁的孙林逸轻声说着。
“好!”看着正角而上场了,台下一阵喝彩!
卓夷葭转头看着孙林逸,没有说话。
“少爷,冰镇果子和面扇拿来了。”身后的仲生俯下身子轻声道,然后将果子放在卓夷裕几人前面的木桌上。
“嗯,你这倒是刚好赶到看戏的点了。”卓夷裕接过面扇递给卓夷葭和卓夷柔。又转头递给了红姗一把。
“曲票据上有好几出,我就记得一个《四周埋伏》和《十里红妆》。”孙林逸看着火线的戏台子,也不知是对谁说。
“开端了!”台下一阵鼓噪,然后便静了下去。
“不是请不了。如果鬼园不要给你唱戏,你压根就找不到他们。”卓夷裕看着卓夷柔不信的模样说道。鬼园是出了名的奥秘。也就这两年呈现在人前。之前,哪能在这些地儿看到。
孙林逸不信的看着卓夷葭,卓夷葭面无神采的望着台子,没有理睬。
卓夷葭心底一阵颤抖,身子僵在椅子上。
及笄那日,她让父皇给他送了一封信。信里她对他说,她已经订了亲,待到结婚那日,父皇许她百里关山,千锻金罗,万朝来贺。让他也要来送亲。
“你去买些冰镇果子来。在捎带两把面扇。”卓夷裕对着身后的仲生摇摇手,仲生俯身到了卓夷裕耳旁。
此时卓夷葭收回撑在桌子上的手,微微坐正了身子。
卓夷裕余光看到头发都黏在脸上的红姗,有改口道,“买三把面扇吧。”
乌安是金平城西面的空场。东市是权贵的地,店主巷子出来都是大酒楼歌院,没有甚么空场子的。西市是布衣的地,也没有甚么酒楼。这乌安的场子也是空来用作西市人或憩息,或漫步,或玩耍的地。普通人也就零零散散。今儿大抵是因为鬼园的原因,卓夷葭几人到的时候大半人都满了。
台子上想起了鼓声。
“琵琶急骤金戈曲,天籁又多鼙鼓声。十面埋伏囚项羽,终蹶百战霸王兵。停舟不渡渔夫叹,生是人杰死鬼雄。”着小生在台子上边转边唱。
而后上了个须生,两人开端说戏。又上了一群武生,在台上开端耍长枪。
孙林逸和卓夷裕一左一右的坐在卓夷葭中间。
他复书说,他不会来送亲。他说,皇上赠你百里关山,千锻金罗,万朝来贺。我便着戏衣歌十里红妆,穿胄甲许你一世安康福禄。
卓夷葭没有看戏的爱好,此时又念着其他,内心不由得有些焦心。看戏的余光也是如有若无的扫视着戏台子旁。
卓夷葭也侧过甚。
“这我就不清楚了。”卓夷裕想了想,“你问林逸,这些都是他探听到的。”
卓夷葭藏在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捏着帕子,不知是因为严峻还是热,留下的汗已经润了帕子。
“呆会儿唱的是哪出戏?”一旁的卓夷柔在孙林逸旁坐下。
“也不晓得就一个戏园子罢了,哪儿来的这么大谱,连宫家都请不了。”卓夷柔鄙夷着。
“嗯……”卓夷裕三人看着转成分开的卓夷葭。
“这是《四周埋伏》。”孙林逸看着卓夷葭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转头轻声说道,“女子爱看的戏在前面些。”
“凛冬月光妖娆,似媚故国人廖。连里塞外夜相邀,重阳一日茱萸消。”台上旦角是个闺门旦,穿戴朱红色过膝花帔,半长的大领垂到胸前暴露红色里衣,对襟阔袖,开衩锦裙,周身以平金和绒线刺着扬国花的图案,嗓音圆润,唱腔委宛娇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