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袖子放下,淡淡的抿了一口茶,不动声色的的看向老夫人,一旁的宋嬷嬷已经在擦眼泪了,相府里的蜜斯们,若不是犯了错何曾归去邺城王家,大夫人每年都要送我去,我是多恶劣能闯多少祸要每年都去?
我悄悄的摇点头,不着陈迹的把手从老夫人的手里抽出来,渐渐的道:“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惜芜命苦,只想要一个居住之地,如果平安稳稳也就罢了,可如果有人处心积虑的要让我活都活不下去,那就不一样了,祖母,狗急了也会跳墙呢,何况我还算是小我呢,是么?”
“哎哟,大少爷,这你就不对了吧,俗话说防备于已然,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你就养几日,可如何晓得这几日安然不平安啊?如果就这么几日你这东西就染上病了传给我们了,这账如何算啊。”三姨娘又看准机会插了一刀,“再说了,老夫人前些个时候还说有些受了风寒,如果这……”
老夫人笑了:“我倒是想看看你的天高地厚,你刚才还敢当众打了惜惜,怎的现在倒是不敢说了?”
当年,我娘亲入府以后,有一次相府的世人去云台山礼佛,路上赶上劫匪,是娘亲帮老夫人挡了一刀,不然老夫人早就死了,以是,老夫人对我这个不起眼的庶女,还算是有那么几分的顾恤,我方才都敢在她面前打她的孙女,现在在她面前扮演小白兔,她也不会信。
我淡淡的抿着茶水,语气故作轻松的否定了,老夫人却笑了:“四丫头,现下没有人,你大可与我说些心窝子的话。”
话落,我回身咚的跪下在老夫人跟前叩首,面上是一派愤恚又恨铁不成钢的神采:“祖母,惜芜打动了,请祖母惩罚!但惜芜就算要受罚,也要说!这个东西不能养!就是个潜伏的威胁本源!我如果死那不成惜,不过一庶女罢了,可府上,有祖母,有父亲,有母亲,这么多人!谁能发誓确保这仓鼠永久不会有鼠疫发作?”
老夫人悄悄的拍了拍我的脑袋:“你有没有与李柔说过这些?”
真是做梦!
我仍旧跪着,一副虔诚的认错姿势。
老夫人点点头,挥了挥手,让管事的妈妈把锦缎金饰等等都分给了各房,闹了一阵,各房的人都走了,老夫人点名让我留了下来。
虎毒还不食子,这于相府的名声多有毁伤?
我说的事情触目惊心,可语气倒是淡淡的,没有抱怨的感受,反倒更多的像是议论那些早就畴昔了的事情。
我低垂了眼眸,内心策画着,老夫人于我多多极少有些情义。
我笑了笑,乌黑的瞳孔里迸发着残暴的光彩:“说与不说有何不一样么?”顿了顿,我卷起了袖子,指动手臂上的各种已经好了结还能看出些许陈迹的白痕,“这些大大小小的伤在我身上多了去了,每回我回到相府,大夫人都会派人给我送玉姿膏祛疤,只是有些疤痕祛的不是那么完整。”
只是,我的眼神里含着的伤痛和无助确切让老夫人和宋嬷嬷都惊呆了。
退一步说,就算我真的是如此恶劣不堪,那也是相府的令媛蜜斯,何故能由着乡野村妇这么虐待?
我悄悄的笑了,低垂着眸子不言不语。
“我出世后便没了娘亲,得天保佑,我还是活了下来,大夫人待我虽不说如亲女儿似的,但是也不会多好,每一年,我都会被以各种的的名头送去邺城王家,在那边,王家的主母邱氏常常打我,逼我天微亮就下田去干活,倒粪水,洗粪桶。
我站在树下不想回菡萏院,素锦和绯袖也不敢吭声就站在我身边,李嬷嬷从远处孔殷火燎的向我跑来:“四蜜斯!不好了不好了!”
唐鹤峰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切磋的意味,听母亲和mm说现在的唐惜芜不一样了,估计之前都是在藏拙,本身还不信,没想到,还真是不简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