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就笑了笑,“既然如许,那就都接返来吧!”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也不晓得是默契还是偶合,两个妈妈都没有拜别。
大老爷就沉吟不语,半晌,才渐渐问,“你如何看?”
进了八月,大姑爷来杨家小住苦读,预备玄月去杭州乡试。
九哥倒是一脸的兴味索然,“先生安插的功课太多了,我就不去了,在家好生读书吧。”
不免惦记起二娘子,“也不晓得二娘子是不是也正在弄月,端的是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在另一个期间的朋友们,恐怕也正隔着悠远的时空,与她共望这一轮明月吧。
二太太很有些低沉,“眼下孩子们在京里也少人管束,我想着,倒不如让他们返来进家学读书,一来是驰名师教诲,又有大伯管束,能沉下心来,二来,也能和九哥做个伴!”
对二太太,当然是打着为香姨娘分宠的名号。
一早世人来存候的时候,大太太就问几个姨娘,“可有想跟去的?”
大老爷一手托腮,饶有兴趣地望着大太太,眼神一片深沉。
很快又过了一年春夏,七娘子与九哥已经九岁了。
二太太面露笑容,“恐怕这场风雨,一时半会还止不住。”
大老爷目光一闪:三娘子本年已经十五岁了。
“有些事想叮嘱白露一声!”她笑着对守门的妈妈交代,“您号召一声?”
暗里,大老爷和大太太却都晓得这一对姐妹花是大房在二房的耳目。
梁妈妈站在院门前,出了半晌的神,又看了看灯火透明的东偏院。
二太太也不顾大太太的保存,又向大太太包管,“几个孩子都是极诚恳的,断断不会给您添太多费事……您看,这事能不能行?”
朝中的风云更加诡谲,二老爷几次想回家探亲,都被大老爷去信止住了。二太太天然乐得不提上京的事,仿佛已经把香姨娘抛诸脑后。
只好笑着和两位蜜斯拉了几句家常,就退回了正院。
出阁读书,只是把储位之争推向罢了。
在都城就不一样了,皇上说一声拿你,百口都走脱不了……二老爷想把孩子们送回姑苏,也是慈父的一片苦心。
当着六娘子的面裸地摆特权,就有些欺人太过了。
大太太表情倒真的不错,不但没有介怀四娘子的调侃,还点了点头。“有敬佛的心机,是功德!”又问五娘子,“小五去不去?”
“娘!”人未到,声已至。
梁妈妈也忍着不敢发问。
梁妈妈有些吃惊,不免就细心打量大老爷。
大太太不由低眸深思。
中秋节是团聚节,但是又有哪一年中秋,能真正团聚。
过了中秋,很快就进了冬。
这一两年来,二太太断断续续也打发了三四个通房进京,大老爷更是从闽越王那边又讨要了一对千娇百媚的姐妹花,转送给二老爷。
一咬牙,她进了通往西偏院的夹道。
五娘子也问二太太,“二婶筹算甚么时候上京?我另有好些话要带给京里的姐姐mm。”
二太太就提起京里的事,“进了本年,一会儿是皇宗子这边的人落了不是,一会儿又是太子身边的人落了不好……这一贯竟是更加看不懂了,京里大小官员,都是惶惑不成整天,也不晓得甚么时候就轮着他们不利了。”
大太太却也仿佛忘了催二太太上京。
大太太也是苦衷重重,“宫里的事,谁都看不懂,我和你大伯也都是战战兢兢的,谁晓得哪天就祸事临头……”
大老爷也很欢畅,“最好是一举得男,那就没甚么好操心的了!”
大老爷垮台,二老爷的翰林位天然也保不住。二老爷出事,也会连累到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