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能够?!
“顾藏锋,你不要死,鹊应已经活过来了,我把鹊应救活了,莫非你不想看看她吗?顾藏锋,我求你不要死,好不好?”齐倾墨扶着木门有力地软倒在地上,一下一下拍着木门,哭着,求着,喊着,老天爷你不要对我那么残暴,我只是把鹊应抢了返来,你若真的拿走一个,拿走我可好?放过我身边的这些人,好不好?
他的话音越来越弱,就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正在一点点陷落倒下,齐倾墨乃至能听到那轰然倒地的声音,震响在她耳边,让她听不见统统声音,只设想着门后阿谁山一样的男人,是在如何地等着灭亡的来临。
这是一处三国停战的处所,齐倾墨从入夜骑到日出日落,又从日落骑到月升,两夜一天,不换马不歇息,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终究赶至。
现在,鹊应返来了,顾藏锋你为甚么又要走?
“甚么死而无憾,我不要你死啊,顾藏锋,求你开开门,你让我看看你。”齐倾墨像是疯了一样用荏弱的身躯撞着木门,想把推开,顾藏锋就在内里啊,就在这扇门前面,他就将近死了,齐倾墨只是想再看他一眼,就一眼。
“顾藏锋,你若死了我该如何向鹊应交代?”
当天夜里,齐倾墨未更穿着,未洗尘面,未顾鹊应,未及己身,一骑绝尘,千里奔赴,只为见一人,顾藏锋。
“齐蜜斯能来,我已经死而无憾了。”
谁都不晓得,在那场大火中等候着被烧成灰的他,是用甚么样的神采望着木门外的齐倾墨,猜想,该是很密意。
齐倾墨有力昂首,隔着木门她看不见顾藏锋,紧紧将手贴在木门之上,泣不成声的话语断断续续:“顾藏锋,对不起……”
“顾藏锋,你开开门让我出来看看你好不好?”齐倾墨抓住机遇从速要求着,拍打着木门的声音越来越微小。
与萧天离擦肩而过期,齐倾墨愣住脚步,悲然一笑:“如有一天我攻打临澜,你当如何?”
令人不测的是,暂代顾藏锋之职的那一名,只是昂首看了一眼齐倾墨,稍许思虑了一下,便回声:“诺!”
但是没有一小我回应她,那些沉默得像不会说话的骑士们,只以目光看着她,哀思地,绝望地,哀痛地看着她,这是一支军队,他们也是人,他们沉默不语,但是他们也有豪情,面对着兄弟们顺次倒下的身躯,他们也会难过。
“好,好,我会的。”
“顾藏锋!”齐倾墨未等得及马儿收稳步子便路马而下,一身白衣在泥土一滚感染得尽是灰尘,大呼着往那一处玄色的营地跑去。
在无人查觉的处所,沉默,并密意。
内里好久好久没有回应,齐倾墨冒死拍打着木门,一次次撞着想撞开,嘴里一次次哭喊着:“顾藏锋,你开门啊,我要问问你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本相……就是你听到的那样,顾藏锋为齐蜜斯而战死,算是个不错的结局了。”顾藏锋竟还能收回一声轻笑,笑声听在齐倾墨耳中,像是扯破她的心脏一样疼。
“黑羽骑听令,厚葬战死将士,与顾将军骨灰埋于一处,无骸骨者立衣冠冢,余下二十七人,随我回宣遥国,自本日起,你们不再是临澜国的兵。”齐倾墨一字一句清楚有力,她不会再让好不轻易活下来的二十七还送回临澜国,送到天子的虎口中受死的,她要带着他们,叛国。
一场肮脏肮脏,恶心卑鄙的政治诡计能够简化成一段话:萧遥挟兵威胁天子让他出征青沂,以解宣遥之危,既是救宣遥也是救本身,天子不肯再次将兵权将还给萧遥,亲身策划了暗害,暗害工具竟是颜回假扮的“太子”萧天离,逼迫萧遥去庇护挽救假太子,并承诺必然会出兵青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