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到宋二公子去玉真观被京兆府抓现行之事,出口皆是唾骂。总归皆是那些话,都是骂宋家人的,他们这回的名声算是完整毁了……”
手指在桌面轻点数下后,招了招手,碧桃附耳过来,苏念惜凑畴昔,唇角微翘,低语了几句。
“哐!”
苏念惜却笑了起来,“不过俗世言语罢了,高山流水下里巴人皆是风情,有何不能听的?”
身后却有更多的人围了上来!
他神采一狞,往前冲下,却很快又回身,反手一把抓住那地痞砸下的棒子,顺势将人拽到近前,抬脚踹在他的小腿上!
苏念惜歪靠回小几上,眸光漫漫地看着她。
宋沛河气得又高高举起板子,被中间的仆妇们镇静拦住,气得大吼一声,将板子狠狠砸在地上!
苏念惜已收回了手,站在镂空雕花的菱窗前,看着外头惨烈非常的日头,唇角缓缓勾起。
“是谁!敢来宋家肇事!”
夏莲神采骤变,震惊地看向苏念惜,“郡主?”
苏念惜支着下巴歪过甚,看院中花木疏影,浓烈似火的光幕覆盖下来,那繁华盛丽的景色变得扭曲又怪诞。
碧桃微惊。
碧桃略一游移后,点了点头,“是,奴婢晓得了,这就去奉告她。”
宋康神采一变,默了半晌后,道:“将人请去书房,我随后就到。”
浑身臭味的门房从速缩了归去,关上角门!
拐买少女,逼良为娼,这两桩是绝大多数百姓心中绝对不能容忍之事!一旦玉真观中那些供权贵狎玩的少女们身份真正爆出来,宋家这座百年世家清流之榜,将瞬息坍塌!
她的话说得漂渺而游离,可夏莲却刹时明白!
“老爷!老爷!要打死他,您不如现打死我吧!”宋夫人哭着扑过来,抱住浑身是血已然昏倒的宋沛河!
不料身后又有一人冲过来,手上的大棒子狠狠砸在他的后背上。
门房冲了出来,谁知,却被劈面一坨黑乎乎的东西砸中!
也只要这件事闹得人声鼎沸,那被强拽归去的少女,才有能够得救。
夏莲一怔,看向她,“郡主何意?”
东苑。
宋府内。
那人惨叫一声,趴倒在地!
还不等反应过来,又有好几个身影嗖嗖地蹿到街口,还对着里头喊!
夏季灿烂,落于护国公府补葺整齐的青瓦之上,折出炙热的光斓。
“有人压了下来。夏莲,这个拿去给方叔,让他去找西市的一个名叫封三的帮闲,奉告他,他失落了三个月的小妹,在玉真观中。”
回身,几近跌倒!
不想,却见苏念惜轻摇了下头,“不对,夏莲。”
凉榻上,一身撒花烟罗衫的苏念惜正懒洋洋地歪靠在小几上,漫不经心肠翻开手中她平素里常用的绣着月下海棠的香囊,瞧见里头那枚猫眼石衔莲子米的钗子公然不见了。
“好,让他务必谨慎。那封三不是平常之流,别叫他发明身份。”
夏莲还是不太甘心,但是看苏念惜对峙,便只好遴选两句说道。
“呸!甚么清流世家,养出这等肮脏下贱的后辈!”
西市一间玉龙稠浊的暗巷中,一个身穿短衫虎体猿臂面庞俊朗的二十来岁青年郎君一脚将一个地痞踹出去,伸手去抓趴在地上的少年。
庑廊下,秋霜鬼鬼祟祟地绕过拐角,走了出去,手边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裹。
“下贱无耻背信弃义的狗悲,我等不屑与他同称读书人!”
苏念惜眯了眯眼,忽而转脸问:“那群墨客骂的是甚么话?”
一股恶臭兜头流下,恶心得他差点吐了!
那些道貌岸然的‘君子’说出的话,就必然是温文尔雅令人如沐东风么?
“让宋康辞去祭酒之位!将宋沛河这等人渣赶出都城!”
“!”
这时,外管家俄然仓促跑来,低声道:“老爷,摄政王手里的一名自称姓吴的先生在门房递了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