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惜弯唇,“我那宋家哥哥是多么的一表人才风骚俶傥,自不必我多说。现在虽说他院子里洁净,可我这内心却到底不稳妥。现在我孝期在身,谁知这三年里会不会另生甚么变故。与其到时候冒出个甚么不端方的玩意儿来糟蹋我的眼,不若现在好好地将他的心绑住。你若能助我一臂之力,到时,我嫁去宋府,便将你作为陪嫁丫环一道带去,你可愿么?”
虽是笑意潋滟勾魂夺目得紧,可那眼底却清楚又透出一股仿佛恶鬼森目标厉色来!
苏念惜笑着伸手,揭开榻边金丝珐琅的多宝盒,从里拿出一枚快意形绣五毒虫的男式荷包,丢在绿翘膝盖前,道:“这是端五时,我那宋家哥哥丢下的。我与他尚未结婚,这等私物怎好收于闺阁?你帮我拿去,还给他。”
她看向满脸晒得通红,鬓发潮湿狼藉的绿翘,面前倏而闪现上一世她做了宋沛河的妾以后,通身华贵珠玉满头的傲慢模样儿。
脑中一瞬浮起她口中血沫涌出,却还抓着本身的手用力地说着“郡主,必然要活下去,活下去!奴婢不能替将军庇护您了……”时的惨痛模样。
她节制不住颤抖地叩首下去,“奴婢,奴婢谢郡主看重!奴婢情愿!”
绿翘一僵——不关我的事!她一个奴婢,私行盗窃主家财物,该死被罚!是死是活,任凭你们措置!别来找我!
“倒是个聪明的。”
本觉得要被砍手发卖,哪知竟是天大的功德当头掉下!
顿时泪如雨下,“二娘子曾说奴婢与她一同长大,情同姐妹。现在奴婢听她叮咛冲犯了郡主,她却这般丢弃奴婢。奴婢,奴婢……情愿为郡主做耳目,去监督二娘子!”
碧桃站在一旁皱了皱眉,夏莲眼里闪过鄙夷。
苏念惜低笑,“方才苏秀清说了甚么,你都听到了?”
“嗯嗯——非也。”苏念惜摇了点头,笑道,“苏秀清既然已丢弃了你,便是放你归去,她也不会再多信你。何必去讨那苦吃?”
忽听上方苏晚晚又懒懒渐渐地笑道:“绿翘,机遇我交到你手里了,至于你今后的造化,全看你自个儿的本事了。这事儿,办得好与办得不好,但是天差地别。你,可明白么?”
宋家哥哥,宋沛河,国子监祭酒府上的嫡次子,苏念惜此时的未婚夫。
慢声笑道:“甚好。如此,你帮我去给宋家哥哥送个信,就约他明日酉时,在常乐坊的香茗楼一见。”
但是娇妍动听的脸上却紧跟着浮起一个明丽无双的笑容来,调皮地眨眨眼:“嗯?我为何要去见他?”
清楚是与苏念惜订婚的未婚夫,可夏莲的语气中,宋沛河仿佛就是个毫不相干的外人。
她用扇子点了点鼻尖,再次弯唇,看向震惊的绿翘,“我瞧着你机灵,白白发卖了倒也可惜,不如送你一场好造化,如何?”
苏念惜靠在榻上瞧着这个宿世里做了宋沛河妾氏后,跟着苏秀清到本身面前一起作践本身的婢子现在的乞怜模样,非常好笑。
不错,夏莲是阿爹为她筹办的保护,可宿世的她却太蠢,害得夏莲死无葬身之地。
绿翘此时头昏脑涨,又被苏念惜话语里透出的意义给惊得的确狂喜难抑!
碧桃与夏莲对视一眼——从相互眼中看出不测。
乃至还不自发地打了个寒噤,心下颤栗不解——这最没用的郡主何时变得如此手腕狠辣了?
这个模样姿势,那里像一个卑贱之身的商户之女,清楚就是那高高在上的朱紫,做惯了叮咛下人的安闲天然之态!
阿爹乃是苏家庶出,自小便没读过多少书,阿娘又出身商户,两人对书香家世有着天然的恭敬,总以为读书人知书达理更会珍惜妻儿,便在一众求亲者中,选中了国子监祭酒宋府的嫡次子,宋沛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