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意看着院子里被昏黄的灯火映染了一层恍惚光晕的石砖,那砖缝里,荏弱的野草无声又坚固地发展。
小黄门也跟着感喟。
太子妃一把攥住太子的手,严峻得脸都白了,“殿下,陛下又……”
好家伙,又被套了话。
一个面皮白净的管事黄门气喘吁吁地跑到凉亭近前,一看他忙不迭往身后藏的手,立马眼睛一瞪,冲了上来。
春喜殿中。
被个主子这般说教,这位太子殿下却偏生还带着笑,乐呵呵地安抚他,“没事儿没事儿,归正孤身上背的骂名也不止这一两件。官方不是有那句话嘛,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怕嘛!”
沈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摸索地问:“若我说我不知……”
“!”
太子妃眉眼间皆是羞意,点了点头,“嗯。”
裴洛意想起了东宫后花圃里刻下的那一行不羁随性的小字。
太子顿了顿,将她抱住,揉了揉后背,温声道:“他是孤的弟弟,孤总不能看他媳妇儿被糟蹋而不管不问。放心,孤不会有事,孤是太子。”
“真的?!”太子殿下冲动地看向中间坐着的温婉女子,“你有孕了?!”
统统人脸上的笑意都消逝了。
裴洛意点头。
看着被月华覆盖的裴洛意,忽而问:“根治?”
谁知裴洛意又道:“看来春郎官确切晓得当年秘辛了。”
虽说了惊天骇地的言语,可裴洛意却还是安静地站在那边,仿佛方才提及的,是个毫无想干的外人之事。
沈春嘴角抽了抽,转头看裴洛意。
顿时眼眶一涩。
沈信咬牙——谁能玩得过这伉俪两个?!太会拿捏人了。
“你在我那儿有暗桩?!”
——“愿做人间清闲客,今后江湖无端交。”
这伉俪俩是套套精投胎的吗?!
“……”
下认识拨弄念珠,手指却握了个空。
一身朱红长袍面若冠玉丰神俊朗的太子赶紧伸手去挡,没挡住,嘲笑,“小陈,孤就是刻着玩儿……”
中间有小黄门凑过来问:“陈管事,小的叮咛工匠磨平了重新刷漆?”
“甚么丧事儿?!”太子一蹦,直接出了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