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法华笑了笑,“你先莫要迷惑,且看我耍个把戏给你瞧瞧。”
“箭由心发……箭由心发……本来是如许!”宿平恍然,“法华叔叔,若不是遇见了你,怕是这一辈子我也悟不出这个事理了!”
法华一愕:“甚么‘翻云黑龙箭’?”
“唷!看不出你还留了一手啊。”法华到现在才明白了宿平所说,“这便是甚么‘翻云黑龙箭’么?”
“我挡!”
“好似在那里见过……在那里呢?……”
法华点头:“不知。”
只是此情此景好似都与射箭无关,而撤除这些,也就剩了一口大箩筐,那箩筐中装满了个头不一的小石块。宿平看不出甚么非常之处,因而便把眼睛望向了法华。
有了如此牛气冲天、玄之又玄的四字真言来做铭志,宿平天然干劲实足。当下二话不说,也把那二弦弓放在一旁,抓起两个石块,掂了几掂,正要甩出,却俄然又顿了顿,罢手而立,低头沉吟一番过后,才脱手把第一个石块扔了出去。
再打,又中……
朗乾坤臂上窄盾“啪”地挡开石子,本是站身而叫,卜一话落,俄然就借机冲了上去,窄盾在前,黑手在后。为何唤作“黑手”?是因他脱手的那招,正叫做“猴子偷桃”,与窄盾共同起来,虽不算正宗,却明显更加鄙陋难缠。
紧跟着四寨主一起走去,却叫宿平在途中瞥见了两个正在对打的熟面孔。
这辅山山头,较平整的那一大块被垦成了练习场。望东、望南是斜下的山坡,望西直走是“风雷聚”的地点,望北是绝壁。西北角的位置,却有一座三丈多高、四丈多阔的断壁,削得极其平整。壁前靠北,还立了一根两丈高的大木柱,柱子的顶端敲进一截棍杈。一条长长的麻绳挂在那杈子上,两边垂下,一头绑着柱子根部,另一头系了个带钩的木球。那木球有脑袋大小,中间还置放着几个更大、更小的,也是安着挂钩,却都没有牵上麻绳。
“好……”宿平允答着,俄然顿了一顿,看着场中一角,伸手指道,“法华叔叔,那边的箭靶都叫人占了,怕是本日没有位置了。”
“到底在那里见过呢?”
少年呆呆望着那小草与它上面的石块打痕,沉吟半晌,蓦地失声道:“有了!有了!”
“那便错了!石子打石子,与那弓箭射石子,实在并无太大不同,加且石子拿取便利,不似搭弓射箭那么烦琐,箭神庄里学‘花落箭’的人,都是先用这体例来练。”
……
只是那石块飞离以后,宿平并未将第二块石头跟着追击,而是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空中第一块石头的去处,静比及那石头落地,方才抛出那剩下的一块,也是一样的驻身而望。
“宿平兄弟来了!快还他钱!”
“哈哈,你不消捧我,这可不是我说的。”四寨主笑道。
“那我们便开端练吧。”
“法华叔叔,你既言手中握的是弓是石,并无不同――那我便想,手中有弓无弓、有石无石也是一样的了。现在我并没有掌控能够击中,是以先看看那石子飞起的去处再说。”宿平挠头道。
四寨主把手拍了几拍,拊去手心的灰尘,对少年笑道:“如何!我这手把戏,可算好玩?”
没有扔中。
“甚么侯大哥?”法华这回可真的懵了,完整听不懂这少年在讲些甚么。
“另有……你可知‘箭由心发’?――实在不止是弓射,就连那刀剑、棍棒,或任何一十八样兵器,练到顶峰之境,皆是由心而发。是以这空中石击石,虽说没有那般奥妙,但若真正练到了内心,却也与射箭普通无二。‘花落箭’的第二层‘落飞花’,此中意境,并不但指那落箭的准头,更看重的倒是飞花飘向那边!既知飞花之去处,又何患手中握的是弓还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