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寨主目视火线,望着东西两支利剑般插入的禁军之舟,口中速道:
“咚!……咚!――咚!”
对方一柄木箭抽出一半!
“嘿!”
法华厥后居上,箭亦上弦!却不去扎楮纸球,弓身平平一晃,箭已离弦!
东、南、西,三足鼎立。其他龙舟尽在一里以外。
“宿平听鼓声,不管你这一桨有没有划好,都要跟大伙一块儿收起!”
红叶倒是不再反复,忽地站起家来,口里只道:“获咎了!”说话间,便两手一伸,一手提起裘五,一把拎起宿平。裘五被三寨主一力扔下了湖去,宿平则被拽到了本来红叶坐的首位,正与二寨主并肩。
红叶一人横坐两位,摆布各执一柄,大声道:“老四,再擂快些!”
“咚!”
那赤膊的潭州禁军堪堪放手放箭,便听“嗖”的一声,斜里一箭、破空而来!悚然缩眼之下,本身扎着的楮纸球,就被那箭打劫飞去,掉落湖中。
湖心!
那人也是焦心,抢到地点,立马翻开箭筒取箭。
两边各自州府的两位头领将军对望一眼,并不答话。
“好工夫!”看得那大舫之上的许、孔两位将军都是齐声喝采。
“雾里看花”之计公然见效,用朗乾坤的话说,“脑褶子,花肠子,官家的那套在我眼里就是个赤溜溜的小婊-子……”他算得一清二楚。
“那溪蛮也到了!”
这一声“嘿”里,却没有红叶的声音。三寨主方才挑起木桨,敏捷朝火线喝道:“裘五!你快跳船!”
“咚!”
“嘿!”
法华再次转头,眉头微微皱起。
“……咦!看不出那几个溪蛮倒有一些本领!我大赵公然人才济济。”
黄鹤杳把嘴又是一撇,撇向东面。
未时一刻。
“其他人等!不要停手!”黄鹤杳立马跟着喊了一句。
风雷寨的龙舟疾滑而出,其始发之地本就胜于别人,离这内湖湖心最为靠近,本来倒看不太出来,只是过了半刻不到,那上风立时凸显。南面一排龙舟,以其为峰,仿佛一座破土的山头,缓缓向北隆起,而那顶尖上的“风雷”之舟,更是垂垂脱颖而出,比如这山头上的飞去之峰。
架台的东南边,正停着一艘大舫,宽广的船面上,放了数十张大椅,首位四人并座,撤除中间潭州与袁州的知府,另有两位倒是甲胄加身,军伍打扮。能在这里有一席之位的,必然是两州的大官。说话的恰是袁州知府。
“咚!”
对方搭箭上弦,箭头扎起那团楮纸球,遥遥指向大柱子顶端!
法华收身而立,青衫猎猎!
“咚!”
其他十四人翻桨入水,挑起,回桨摆胸前。
“咚!”
“咚!――咚、咚!”
又行半里。
“就在那边!”法华的眼睛死死盯住那放着弓、箭筒、楮纸球的案台。正如裘五所言,这架台是个环形的水上走廊,并不太宽,止通二人。环形走廊向四方伸出四座小桥。那桥十步长,案台立便在正中间。小桥出湖面一人多高,案台两边各有一架木梯,意在让所到桨手今后处爬上。
鼓声便如暗号,便如舟龙之心跳。偶然和,偶然烈!
“三寨主,你说甚么?”那瘦脸裘五听不明白,边转头问道。
“老三力量略微收点!”
法华早有预感,更是脚不断步,一点桥头,飞身冲向案台。
法华没有出声。
再行一里。
“不错、不错,就连这般穷山恶水的蛮夷也被教而化之,实乃皇恩浩大啊。”潭州知府道。
法华盘坐龙舟之首,一鼓槌擂下!
“嘿!”
“调成第二式鼓!――听我鼓声!一鼓下桨!二鼓入水!三鼓翻浪!三鼓擂完,嘿一声!――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