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朔北和马瑾都深觉得然的点了点头。
马朔北接着话道：“以是此事煞了冀州世族的颜面，不知多少折子飞进长安，天子也决然不敢诘责，寒了我燕阳府十万铁骑的心？谁能守住这九州国土的大门？靠上谷郡的燕云府？还是渔阳郡的重岭府？”
听到父亲亲口讲到当年那些风骚人物，连一贯不循分的马瑾也静下心当真听。
纯玄色的宝驹沙里飞绕着四周打转，马背上的甘茂如闲庭安步，两指又夹出一根凤摆箭搭在弓上。
“爹，你刚说一会把燕阳府拜托给我们三兄弟，长安城里那位可承诺么？我在学士府里无聊翻书时才晓得，自只要百年前那场大兵变差点搞得咱大汉分疆裂土，南北隔江而治时封了一名异姓王外在没有任何一个皇姓外的的人有此殊荣，世袭罔替可轮不到咱马家吧。”
中间马朔北笑出声，插嘴道：“对是对，可不完整，成为豪阀世家的那一族不是书香家世？当初你百日宴时父亲摆出了百件物品，你小子就只往那木剑上窜，至于小鸢比咱两性子还要暴躁，大早上就跑出城外去营里看练习，哪像读书的料！”
马瑾看着九边城塞上执勤的将士俄然开口问道：“爹！为何我燕阳虎枪要有纯铁来打造呢？既费工夫又花财帛，比起降龙木和铁木枝也好不到哪去啊？”
“我倒是在长安结识了一个墨客，也是贩子出身的寒士，名叫侯霖，被当今圣上青睐相加，想来能够十年后会是个叶先生第二吧。”
马昊明哈哈大笑：“你们如果真做成那整天和文墨作伴的墨客，为父反而更忧愁，这百年乱世握枪杆子的人是越来越少，握笔杆子的人反而越来越多，多少功劳后嗣是被词讼吏给一笔一笔凌迟成百姓的？又有多少酸儒妄图成为文可安邦定国、武可上阵杀敌的儒将？可除了写几篇酸掉牙的文章外还能做甚么？有言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可为父看、百无一用是墨客！”
马昊明说到这抿了抿嘴唇像是想到甚么：“为父这辈子只对一个读书人佩服，就是当年通盘运营北伐远征的叶先生，只可惜啊！”
马昊明满脸不屑，却也没动多大肝火，毕竟人已西去，何必在嚼舌？
马朔北道：“当初阿谁立于帝王侧二十年的孙寅不也是读书人么？”
甘茂单臂缠着那把在北原上享有盛名的神凰弓，与其别人分歧的是吊挂在马肚侧的箭囊足足有四袋，即便他这匹沙里飞是令媛难求的名驹，挂上一身厚重马甲和多少兵器后也是不堪负重，他只能取掉近身利用的长剑和一些零零散散的无用挂饰，可代表燕阳铁骑的马面翎可不敢取。
主管标兵营的李云李海二人默不出声，一贯不苟谈笑的雪海山驭马到他俩身前，拍了拍两人肩膀，伸开了嘴，却始终说不出来话。
“回！”
马瑾想到学士府前面茅房下的白衣身影，内心头念叨也不知现在侯霖如何。
苍穹之下一片野。
“会奉告你的。”
马昊明看着这些燕阳府的将官们，对着两个儿子道：“我马家今先人丁畅旺，也毫不能愧对外姓之人，燕阳府向来是忠义抢先，为何每年与匈奴遭战数百次，却始终赢多输少，不是因为甲胄厚重，也不是虎枪锋锐，而是有敢把命拜托给你的袍泽，更是有能替你挡刀兄弟！哪一天如果没了这类人，那燕阳府就是散沙一盘，可得服膺！”
“难啊！虽说乱世出豪杰，可当今这世道虽有波折，却也安稳，当明天子虽是幼年，却也是勤政圣明的好天子，前次那事，是我和先帝间存着的那份交谊，为父才肆无顾忌的和你哥敢公开违背条例带了八千铁骑出郡，血洗了那许姓富商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