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些男人和妇孺有些蠢蠢欲动,多日来路途驰驱,即便是这些过惯了苦日子的人也有些吃不消。现在心愿不过是有个能够遮风避雨的屋顶棚落,不消在拖家带口流浪四海。
秦舞阳不说话也不点头,但侯霖明白他这算是让步应允了。
“捡的。”
哪有官兵傻到暴露马脚?
侯霖嘿嘿一笑,也不搭话,解下剑身甩给赵俨山,赵俨山脱手接剑,几乎脱手,远比普通的佩剑重的多。
他身边的小喽啰咽了咽口水,内心直道他娘的真是把好剑。
“这姓赵的家伙如何看都不是省油的烛火,怕是心底有别的筹算,刚才我较着感受出他有激烈的敌意,却死死的压抑住,这家伙恐怕大要上有多驯良可亲,内心就有多凶恶狡猾。”
身后代人喝彩,几个妇女搂着怀中幼儿差点喜极而泣,很多人都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在走下去,恐怕侯霖身后这些人有很多都得成为路边枯骨。
侯霖将几个情感冲动的壮汉拦下,对秦舞阳摸索开口道:“要不先跟着这位当家的在山上待些光阴?归正现在也没个好去处。”
“对!与其被别人砍了脑袋,还不如上山做贼寇砍别人脑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老子都个把月没尝过酒味了!”
赵俨山左手手指小扣右手手背,脸上看不出任何神采:“入寨的事情不急一时,有一件事情,我本不想开口扣问,但一是我生性功德,二则是既然决定了上山一起做兄弟,那就得按道上的端方来,投名状是必不成少的,倒不消现在来纳,我只想问一句:“这位小哥身后背着的剑,从何而来。”
侯霖看了一眼赵俨山手中的剑,悄悄哀叹了一口气,落在赵俨山眼中让他感觉好笑,感觉这类人物想必也没体例杀掉一个统领千人的将校。
侯霖指向一旁虎视眈眈的怯岑岭喽啰,说道:“骑虎难下啊!姓赵的既然这么孔殷拉我们入伙,想必还不会这么快把我们卖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总得见地一下咱西凉的另类风土情面不是么?”
“跟大师伙合计一下,我们分开吧。姓赵的说的好听,甚么义字当头,替天行道,入寨了就是兄弟、在我看来这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处所。”
侯霖那把背在身后的长剑透露在赵俨山面前,让他震惊不已。
侯霖回身,对身后郑霄云交代两句,赵俨山脸上笑容顿时僵住。
“来人!取些酒肉,这些都是今后我们怯岑岭的兄弟,切莫虐待着,我这就上山去禀报大当家的,只要大当家的一点头,各位今晚就不消躺着看星星了。”
剑柄上的官造字纹做不得假,固然没有常见的红色剑穗,但古朴沉重的剑鞘绝对是官造才有的奇绝技术,绝非贩子之间能够仿造的了。
随后他恭敬的站在聚义厅外,轻声唤道:“大当家!”
赵俨山上山前不过是个郁郁不得志的穷酸秀才,即便在重文轻武的中原地界也无人愿识,更别提这民风彪悍的苦寒西凉,他做的庄稼活乃至还不如一些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妇人,常常被嘲笑是个见不得半点灼光的小白脸。久而久之内心就积郁了很多冷言风语,脾气也更加城府暗戾。上山以后向来深居简出,不过跟着大当家的多少见过些世面,眼界远比之前开阔的多,他见过官军里配制最好的剑也不过是当时阿谁被砍了脑袋的校尉身上照顾的四棱长剑,最后被小丛峰的大当家用五十副官甲换去。现在手上这把六棱长剑更甚,起码是个手底下有千号人的将尉方能照顾的长剑,赵俨山手指在刚硬清脆的剑身上一点,收回一阵金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