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拍门人当真好耐力,仿佛认定了内里必定有人普通,对峙不懈的轻叩着。
“师兄何必如此严厉?”来人优哉游哉走入大厅,“你这凌寒斋,别人来得,我来不得么?”
“你们随我来。”梅独凛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就独自走出了大厅。
“清者自清。”岳沉檀淡淡道,“体例总会有的。”
“此式确是受了‘太冲十三式’的开导。”梅独凛毫无讳饰,直接道。
“非也,非也。”叶藏花摇点头,“你我固然晓得人必不是师兄所杀,但那些人却并不这么想。他们定要问,如果不是梅独凛所为,为何却恰好要留下梅花的刺痕?即便不是梅独凛亲手所为,这一招一式与他的剑法何其类似,凶手与定脱不了干系。又或是这底子就是梅独凛所为,痛下杀手后为了掩人耳目,才留下与平常分歧的印记,冒充被人构陷。”
梅独凛眼中冰雪稍融:“既如此,你们随我来。”
“倘若创出太冲十三式的人还在,此案说不定就能迎刃而解了。”贾无欺叹了口气道。
“这把剑下已有九九八十一个亡魂,无平生前不是名扬江湖的妙手。”梅独凛不带豪情道,“现在他们的门下正想方设法置我于死地。与我交好,便是与这八十一个帮派为敌,谁敢?”
“这话,不该由我先说。”叶藏花勾了勾唇角,“要说也应当是他二人先说。”
“这……”贾无欺有些难堪的挠挠头,不晓得该如何接下去。
“……”梅独凛不置可否。
凌寒斋后院立着一排木人,从外旁观来应当是新换上没多久,剑痕稀少,有的乃至连一点伤痕都没有。
见他杀气愈胜,贾无欺从速道:“中间恐怕曲解了,我们并不是为了比武而来。”
说着贾无欺看了梅独凛一眼,见他神采并无分毫窜改,又持续道:“失落的人一时难以找到,但我们在尸身上发明了些线索。”
梅独凛闻言,目光扫过轮椅随即在他脸上逗留半晌:“可惜?”
梅独凛的师父乃是太冲七真人中的太和真人,活着时与少林愚渡大师,武当涵虚真人并称为武林三大俊彦。不但因为三人武功深不成测,更因三人德高望重,非普通武林人士可比肩。太和真人平生收徒无数,但梅独凛和叶藏花倒是他最后两名亲传弟子,意义非同普通。世人都说太和真人不喜梅独凛剑法断交,是以才将衣钵传给了叶藏花。但现在看到他赠与梅独凛的字,却仿佛与江湖传言并不不异。
“甚么气宗剑宗?”梅独凛冷嗤一声,“剑法奥妙,非百思不能解其一,又岂是简简朴单气宗剑宗两派能够言明的?”
“人生活着不过争两口气,一口侠气一口酒气。做孤胆豪杰,对月独酌,岂不无趣?”贾无欺笑道,“我二人天然不惧那些劳什子帮派,那么梅兄呢?”
还未到夏季,但凌寒斋只凭石碑上的三个字就带来了无穷的冷意。只因那字是由天下最快的剑刻出的,只因那碑是天下最冷的人立下的。凌寒斋虽在梅林以后,但周遭一里内却连一棵梅树都没有。嶙峋怪石间,独独一座院落立在中间,无牵无连。
不等世人开口,梅独凛的剑已经刺出。
“鄙人实在从方才起就有一题目,但愿二位能为我解惑。”岳沉檀看向梅独凛和叶藏花。
暗香浮动,疏影横斜。
亲目睹到此人,贾无欺才终究明白,为甚么他一向使一把无鞘的剑。只因这剑锋利无匹,白山黑水间,竟找不出合适的剑鞘能将它收纳起来。
“千面门下贾无欺,少林弟子岳沉檀,受柴掌门所托,特来拜访。”二人自报家门道。
这当然不是梅独凛的字――如此圆融通达的意境,与梅独凛凌厉孤傲的气质截然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