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傩戏,贾无欺并不陌生。为了驱邪纳吉,爙灾祈福,朝廷按期会构造宫廷大傩,官方亦有很多形形□□的傩事。傩戏讲究以物载灵,固然各地风俗分歧,但傩坛上都有外型新奇的面具来充当像神之物。比较常见的面具如二郎神、刘关张面具,贾无欺曾在社戏上见过,但这四层九头的傩面,他倒是头一次见。
这像是水滴声,又仿佛少了水的灵动,多了几分沉重——
“不幸那上好的额上珠哟……”卜算子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句,然后道,“那采花贼带的,不过是跳傩时的面具罢了。”
“薛沾衣,你如何会呈现在这里……”方破甲绝望地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沙哑的声音几不成闻。
“看来你的冒牌货比来忙得很呐。”贾无欺站在书记栏前抱臂道,“潇州府下竟有近十家大族令媛被不幸采摘。”
小伴计想了想后,摇了点头:“他仿佛换过好几次住处,现下家住那边,小的也不清楚。”他停了半晌,仿佛在尽力回想,终究面前一亮,“不过管事曾说,王教员傅没事就爱喝两口,他常去望潮酒楼,说是那边的扶头酒最隧道。”
贾无欺没有获得答复,却不在乎地拍拍灰尘站了起来:“你不说也无妨,这城中皇商甚多,皇家匠作处定在此设有分行,一问便知。”说完,他伸手向后会挥了挥,头也不回地分开了红薯摊。
“哦?”
“不劳中间操心,机遇仅此一次,眼下有一要紧事要办,怎好华侈。”贾无欺顿了顿,又道,“再说,他一个大活人,我还就不信找不着他。”
一双踩着皂靴的脚,踏着这淅淅沥沥的响声走了出去。此处灯火暗淡,氛围阴冷,四周的石壁上挂满了形形□□的刑具,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趴在铁栏以后,奄奄一息。
方破甲一听到这个声音,蓦地一愣,胆战心惊地缓缓抬开端——锦袍之上,绣着一覆满鳞甲的螣蛇,飞入云巅,血盆之口大张,暴露锋利的獠牙和鲜红的毒信。再往上,一张天真天真的脸带着满满的笑意呈现在他面前。
“这有何难,”晏栖香轻松道,“只要你情愿,一枝春中的酒食和房间随你挑。”说着,他含笑看了贾无欺一眼,又弥补道,“当然,各色才子也任君遴选。”
“如何会是一起的?”薛沾衣接过他的话,微微一笑道,“方总镖头此言差矣,御前司有鹰螣两部,我与索卢峥虽身在一司,却各属其部。说得好听些,是各司其职,实在嘛,”说到这,他的笑容愈发光辉,“都恨不能置对方于死地。以是,索卢峥要保的人,我天然不能让他活着。更何况——”他话未说完,但意义却已表达得很清楚了。
“这面具名为章颂,是寺庙傩中跳章颂舞时头戴的面具。这类傩戏又叫‘跳欠’,章颂常常手拿神伞和弓箭,率龙虎熊牛一齐作舞,驱除妖魔。”
卜算子一根手指变成两根:“兼而有之。不过嘛,”他语气一变,充满了勾引的味道,“小老儿我眼观八方,你若想晓得那位小兄弟的下落,小老儿天然也能查到。”
又是前朝。
贾无欺兀自道:“我晓得嘛,老端方,只能问一个题目。”
“小老儿看到那书记也是一惊。”卜算子慢悠悠道,“想不到你那张可谓劣质的脸,竟然也有人情愿用。”
方破甲像是见了鬼一样,不顾身上重伤,就算在地上爬也要爬远一些,仿佛一刻都不肯在此人面前多待。
听到脚步声,此中一人张了张尽是血污的嘴唇,用沙哑的声音艰巨道:“我要见索卢大人,我招,我全都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