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在郑老夫人和厉嫣之间,剑舞门并无其他门主?”贾无欺持续诘问。
“不错。”
他虽未开口,颜枯却像是看破了他的设法,悄悄摇了点头道:“这石刻中的欧治可不是前任庄主越欧治,而是春秋战国时的铸剑大师,欧治子。据史料记录,恰是欧治子铸出了第一柄铁剑,并取名为‘龙渊’,后又为越王锻造了数柄名剑,名声显赫,冠绝中原。”说罢,他看向石壁,“这壁上所书的,恰是《越绝书》中关于欧治子替越王勾践锻造神剑时的景象。”
俄然,一阵冷风畴火线猛地灌了出去,其气凌冽,砭人肌骨。贾无欺猝不及防,几乎被这又疾又冷的风刮得发展几步。颜枯快速停下脚步,等风势稍歇,再往前走去。火线豁然开阔,又是一处壁高洞宽的天然石窟。
“对,依我所见,那是非不一的两根青铜管是各有其职。长的那根是为了将爵中的血液导入池中,而悬在空中短的那根,则是为了节制池水的高度。”说着,贾无欺问颜枯道,“不知你重视到没有,那短管悬空的位置正与池中转魄剑的剑格处平齐。”
“靠近的人……莫非是陆长岐?”贾无欺说完,又立即改口道,“不不,应当是掩日。”
颜枯微一思考,点了点头。
“都说爱屋及乌,恨亦然。”颜枯道,“凶手或是恨她,或是恨她最靠近的人,也有能够,二者皆有。”
说着,他目光直直地打在颜枯脸上,玩味道:“那么有些人的不在场证明,可就不存在了。”
“莫非陆明姝是死于这短管之下?”
两人从烧尸台前穿过,视野突然变窄,两侧山壁如同大厦将倾,从高处斜压下来,臂不全展,便能触到冰冷嶙峋的山石。一片暗淡的光芒中,只能看到火线模恍惚糊的表面,耳边潺潺的水声在现在显得分外清楚。
想到陆明姝濒死时的景象,两人都堕入了沉默。半晌,颜枯才缓缓道:“杀她的人必然恨极了她。”
“可她却确确实在地死了。”颜枯轻叹一声,“只因她坐在池中时,青铜爵的短管被人拔下了。”
“她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不抛头露面,又怎会与人结下如此深仇?”贾无欺不解道。
贾无欺明显早就把这个题目想明白了,立即答复道:“短管处松动与这血池铸剑法无关,但却和陆明姝的死有莫大的干系。”
他这话来得没头没脑,颜枯莫名道:“是啊。”
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持续向洞窟深处走去。就在要分开风洞之时,贾无欺俄然足下一顿,回身看向颜枯道:“剑舞门的前任门主但是郑老夫人?”
“这风来得可真是邪性。”风势减弱,便收回一阵如同女子哭泣的声音,贾无欺一边摸着本身被刮得生疼的面庞,一边嘟囔道。
“这短管虽不是直接凶器,却直接导致了她的溺亡。”贾无欺神采一沉道,“恐怕是有人先将陆明姝制住,然后放入了血池当中。我之前探听过,这血池固然看上去很深,但实在池底已垫起厚厚一层,怕的就是工匠不慎跌入池中灭顶。因为青铜爵可将池面节制在必然的高度内,以是池底便是以工匠坐在池里也不会堵塞为标准来铺垫的。”说着,他顿了顿,“按理来讲,跟陆明姝划一身量的人,即便坐在池中没法挪动,也毫不会灭顶。”
“赤堇之山,破而出锡;若耶之溪,涸而出铜;雨师扫洒,雷公击橐;蛟龙捧鈩,天帝装炭;太一下观,天精下之。欧治乃因天之精力,悉其技能,造神剑也。”
昔年越欧治和剑舞门前门主郑老夫人受命寻觅越王八剑,厥后剑舞门得四柄残剑,龙渊山庄则获得了一本锻造图谱残本。越欧治特地在此处刻下这么一行字,或许是为了弥补残本中丧失的关头部分,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