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残谷世人的身影完整消逝,人群中才发作出一阵叫骂声:“娘希匹的,倒叫几个妖人抢了风头。”
“岳老弟胸怀开畅,裘某佩服,佩服!”他还想再说甚么,只见一众丐帮弟子慌镇静张地朝他跑来。
涵灵闻言,立即宽言道:“陆庄主无需忧心,我等只是对铸剑之法非常猎奇,以血铸剑之法又是初度听闻,故而不免有些惶恐。实在血祭古而有之,贫道也曾取牲血炼药制符,想来众位武林同道,也对牲血并不陌生。”
“你还别说,看阿谁玩钩的墨客,长得虽不如何,那身材嘛……”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在场之人很多都变了神采。所谓江湖朴重,最不齿伤害生灵的活动,连□□都视为忌讳,何况以活人作引,锻造兵器。若龙渊山庄真是如此行铸剑之法,那与邪魔歪道涓滴没有别离。
裘万盏竟然点点头,一副深觉得然的模样。
贾无欺心中格登一声,见颜枯那副神态不似作伪,便忙道:“我并无轻视之意,只是有些猎奇。”说罢,又仓猝安抚道,“这世上身残心残之人不知凡几,并不是甚么大事。何况颜老迈你往那儿一站,底子就看不出来是个残的。”说到此处,他又自发讲错,仓猝闭上了嘴巴。
这话还未说完,就听说话人“哎哟”一声尖叫,只见一团衰草裹着石头正恰好好卡在他嘴中,不知是嘴唇被磨破还是牙齿被磕掉,鲜血顺着下巴流下,真是狼狈非常。
一阵深切骨髓的寒意从道场中心四散开来,有内力不济的人浑身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此等构造,我们但是从未见过……”丐帮有人喃喃道。
任务虽不能直接问,相干的环境旁敲侧击地探听一下也不是不成以。贾无欺遂又道:“颜老迈,你又为何和天残谷的人一行?你可知你那孤光钩法一出,但是吓了我一大跳。”
这吹笛之人不是别人,恰是林乱魄。这隐在山庄深处的别院,恰是天残谷一行的落脚之处。而这堂而皇之踏入天残谷地盘的人,除了贾无欺,还能有谁。
贾无欺虽称颜枯为颜老迈,但易容之术皆是从颜枯处习得,二人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颜枯话一说完,贾无欺便将视野都集合在了他的脸部,但是逡巡来去,也看不出个以是然,只得低头沮丧地作罢。
“裘大哥为何如此必定?”贾无欺问道。
“当日与我一同前去砺峰山庄的,另有一人,苏庄主莫非忘了吗。”岳沉檀淡淡道。
林乱魄无可无不成地点了点头。
陆长岐冲世人道:“诸位稍等半晌。”说完,他朝掩日点了点头,两人朝石门两侧各自走去。只见二人将手指探入酒杯中,几滴鲜血顺着杯底的凹糟汇出神像之手,只听“霹雷一声”,紧闭的石门缓缓向两侧拉开。那神像的身材跟着石门拉开从中轴处一分为二,脸部的神采也随之起了窜改,一半慈眉善目地浅笑,另一半却仿佛凶神恶煞地奸笑,如此神情配上不再完整的身材,实在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入阁以后仿佛进入了天然石窟,阴寒幽凉,水滴之声不断于耳。阁内石壁上,又有橘红的水流蜿蜒而下,如同小溪普通,终究汇入阁底的大池中。有猎奇的人伸手想要触碰那色彩素净的溪水,却被陆长岐喝道:“谨慎!”
“呵。”林乱魄嘲笑一声,将玉笛放在掌间小扣道,“王谢朴重有的,我天残谷不缺,王谢朴重没有的,我天残谷却也很多。不过是平常小毒,没想到却让诸位豪杰束手无策,真是好笑,好笑!”
实在不止丐帮,就算是见多识广的少林武当等王谢大派,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等诡异非常的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