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少林硬气服从令人刀剑不侵,现在一见,公然短长。”裘万盏赞道。
有人应和道:“现在岳少侠想要脱身,恐怕得有钻天上天之术了。”
法严和尚重重的落地声终究令世人回过神来,瞥见岳沉檀手拈衰草,皆是不解其意。但总会有一两人比旁人看得透辟。
此时现在,岳沉檀纵有钻天之技,恐怕也是无计可施。
就在世人还未从庞大的震惊中醒过神来时,岳沉檀已借着这寸余的空间,身形一滑,如游鱼普通从法严铜墙铁壁的包抄中钻了出来。
岳沉檀脚下,那里另有平整的地盘,鲜明便是一个不浅的石坑。说是石坑,只因这坑三面皆是山石。这也天然,道场本建在孤峰之上,本来就充满了嶙峋坚固的山石。只是为了习武修炼,龙渊山庄特地请工匠将峰顶的空中磨平,又撒上黄土,最后再铺上刚正的青石板,看上去便与平常的道场空中无二。
谁也不会想到,这园地会有一天,被人连石带地盘动开,乃至连坚毅难凿的山体,也豁出了一个不小的石坑。
贾无欺见岳沉檀始终与法严和尚保持着间隔,并未近身,暗自思考:“他为何迟迟不使出那十八泥犁掌,莫非有甚么顾虑不成?”
“哦?”裘万盏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佛教信众不都说我佛慈悲,救苦救难吗?”
话音刚落,法严和尚却已逼至岳沉檀身前,他霍然一跃,如猛虎扑食般,一掌向岳沉檀天灵盖击去,竟是毫不包涵。
菩提如星子,锋芒毕露。
法严和尚手中的降魔杵,快速一个“神龙摆尾”,将来势汹汹的菩提子一扫而过。杵尚未落下,法严和尚就对劲道:“洒家说了,你这菩提子对洒家――”
法严和尚虽一击未成,却还是志对劲满,看到岳沉檀尚未脱手的菩提子,摆摆手道:“师弟,你这菩提子还来?!还是留着劲想想别的招数罢。”
“本来如此。”贾无欺低声应道,心中却愈发感觉要想将这法严和尚打败,的确是毒手非常。
“恐怕这普天之下,能破法师这金刚罩的,除了法师本身,也就只要岳少侠了!”
贾无欺哼了一声:“何止有脾气,的确又臭又硬。”
胜负已分。
裘万盏道:“有是有,恐怕也不过是三五之数。要不,这赏剑大会本是立名武林的最好机遇,方才法严和尚叫阵不该无人敢应,反倒该主动而出了。”
裘万盏仿佛晓得贰心中所想,出声道:“这金刚罩有两样妙处,一曰护,二曰弹。护可护得罩中人毫发无损,弹则可将罩外人所施功法尽数反弹。”
法严和尚固然输了,却也没暴露甚么仇恨惭愧的神情。反倒是哈哈一笑,屈身将降魔杵拿起来道:“岳师弟工夫又精进了,洒家好生恋慕!”他话说得直白,态度非常坦诚,毫无惺惺作假之态。
再说道场之上,法严和尚已甩开了膀子,一根降魔杵舞得虎虎生风。他怒啸一声,本来微微凸起的百会穴又高了几分,一副气血充盈之态。再看他脚下,如暴风过境,衰草被连根拔起,就连石砾也被一扫而空。现在他所处之地,除了黄土,空无一物。
“岳少侠前后摆布之路,竟然都被堵死了。”有人惊道,“这法严和尚好短长的手腕!”
法严和尚吃紧一闪,爆喝一声,将降魔杵重重砸在地上。只听“劈啪”几声巨响,菩提所挟真气与金刚罩产生狠恶的碰撞,竟如爆仗般噼啪作响。菩提身小,究竟不敌巨大刚硬的金刚罩,二者相击不过一瞬,菩提子便真如扑灭的爆仗普通,爆裂开去。
贾无欺眉头一蹙:“莫非江湖中就没人能破了这金刚罩不成?”
“岳师弟,你再不拿出真本领,洒家可要活力了!”法严和尚平生最好争强斗狠,以硬碰硬。可一番比武下来,岳沉檀恰好反面他正面比武,反倒是飞来掠去,像放鹞子一样牵着他鼻子走。他虽身居上风,但内心不由毛毛躁躁,总感觉有劲使不出,憋得非常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