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未说完,就被青衣墨客打断道:“喝能够,不过五日以内,你不得沾一滴酒。”他口气非常和缓,但态度却十成十的不容回绝。
“好酒当前,诸位为何闲坐不动?”裘万盏正喝得鼓起,现在就算有金山银山堆在他面前,恐怕他也会不为所动,全数的重视力只在满场的美酒上。
说完,他自顾自地嘿嘿一笑,却没重视到陆长岐脸上的笑容,已变得非常生硬。
“好!”那徐无脚见此,也是酒兴渐涨,抄起桌上的酒壶就要抬头干下。
武林中人嗜酒者甚众,他这话说完,很多人拍桌喝采,厅中又重新热烈起来。
“我盏通神君信否――”他长啸一声,似在扣问别人,又像是在自问自答。有人张了张口,正筹办答复,只听“嗖”地一声,已被他喝尽的酒壶从他掌中飞出,朝着别桌飞去。
“裘长老,好酒量!”一个雌雄难辨的声音在宴厅一侧响起,在这浩繁粗声粗气的喝采中显得分外高耸。
贾无欺方才收回目光,就听岳沉檀道:“你熟谙他。”
“你小子不错。”徐无脚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道,“虽说跟那些个鸟人混在一起,但脾气倒是颇对我们的胃口。”说着,徐无脚放下筷子,看向裘万盏,“实在说实话,你的酒量就算放在天残谷,也是这个。”他伸脱手,竖起了大拇指,“只不过本日我们来得晚,比你喝得少些,天然也就复苏很多。”
“诸位,干!”裘万盏将白玉酒壶中的佳酿再次一饮而尽,这才拿起袖子囫囵两下擦了擦嘴角,潇萧洒洒地落了座,对在场神采各别的世人视若无睹。
喜娘尖细的声音,将二人的重视力又拉了归去――
有道是饮如长鲸吸百川,贾无欺现在一见,才知真有人喝酒能喝出如此气势。不但他为之一叹,在坐来宾中腐败尚存的,见裘万盏喝酒如此,皆是行动一顿,面露惊诧。
岳沉檀居高临下地睨他一眼,薄唇微抿,没有说话。
贾无欺偏头一看,裘万盏拎着酒壶,正坐在他身边自斟自饮。
“岳少侠慧眼如炬,小的甘拜下风。”贾无欺无法道。
杨武泗见他干得好爽,心中大喜,加上酒醉,愈发口无遮拦起来:“此番多亏了陆庄主,杨某才算见地到甚么叫天下绝色……”他说着咽了咽口水,含含混糊道,“要说剑舞门阿谁姓厉的小娘子,确切当得上四大美人之首。那腰,那胸……”他啧啧几声,“就是玫瑰带刺,胭脂马难驯,不然嘛……”他哼哼几声,脸上挂着□□,“不然”以后的话不言自明。
谁知,接着产生的一幕非常出乎世人的料想。
那青衣墨客说完,徐无脚竟然老诚恳实的放下酒壶,语带哀告道:“堂主,我只喝这一壶还不可吗?”说着,他有些扭捏地看了裘万盏一眼,又道,“再说,裘兄都先干了,我若不喝,也太……”
壶盖落下之时,空酒壶将将注满。
陆长岐见她这幅情状,不由皱了皱眉,低声道:“本日来的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这幅模样,成何体统!”
陆长岐头痛地按了按额角,朝一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半晌以后,陆夫人就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走出了宴厅。
岳沉檀口气笃定,仿佛已不需贾无欺开口回应。
“昨日道场之上他与我比武,你料定我会输,以是才脱手禁止。你本想取而代之替我出战,没想到,他见你挺身而出,倒是舍不得了。”岳沉檀口气平平,只是最后“舍不得”三个字成心偶然的减轻了语气。
“礼――成――”
就在现在,一个安静的声音在桌边响起,说话的,恰是一向默不出声的青衣墨客。他坐在灯火暗淡处,又一向无声无息,若不是现在发声,几近没人重视到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