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三千。”岳沉檀淡淡道,“起心动念之间,三千诸法,同时具足。三千者中,有天国、恶鬼、牲口、阿修罗,也有人、天、菩萨、佛,善恶融会,又如何分得清楚。”
他面红耳赤,立即从岳沉檀怀中跳了下来。
贾无欺眼睛黑的发亮,他看向柴负青:“太殷真人但是你寄父?你为何要……”
岳沉檀转动轮椅,向柴负青驶去:“上回与中间比武,并未纵情,本日机遇可贵,请中间见教。”
说完,他回身一跃,飞檐走壁,朝城外逃去。贾无欺与岳沉檀两人紧紧跟在他身后,一起追到了城郊山脚下。
柴负青神情骤变,目光如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就仿佛盯着猎物一样。
岳沉檀看着他当真思考的神采,嘴角挂了一丝戏谑:“莫非不是摘星客所为?”
他只觉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眼睛一闭,只等着驱逐落地的剧痛,却不期然撞进了一个固然硬邦邦,但比充满山石的空中舒畅很多的度量。
贾无欺转头看向岳沉檀,他温馨地坐在轮椅上,目光沉寂,山风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衣袖翩跹,真如谪神仙普通。见他目光游移,岳沉檀薄唇轻启,带着笃定的语气:“你另有迷惑。”
柴负青瞥了他一眼:“果然是伶牙俐齿。”
说完,贾无欺冲柴负青道:“柴掌门觉得,这动机我悟的如何?”
“你猜得不差。”柴负青看着他,有些遗憾道,“真是可惜,若非你我态度分歧,必然能成为至好老友。”
说到这里,他姿势一变,恭恭敬敬地向柴负青就教道:“柴掌门,可另有甚么需求弥补的?”
贾无欺站在山崖前发楞,他方才仿佛看到,有一方印章从柴负青的怀中跌出,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有很多题目还没来得及问,可已经永久落空了这个机遇。
柴负青负在身后的手已经回到了身前,他抱臂而立,本来温暖可亲的面庞带了一丝不易发觉的戾气:“贾小友另有一点忘了说,那就是――动机。”
他想问柴负青,你爱过他吗?
“但说无妨。”
贾无欺斜眼睨他,如何还是有种被拆穿把戏的感受呢?他挠挠头:“我们还是先回城复命,剩下的他日再说。”
石子与坚固的剑身撞击,收回“砰砰砰”的响声,柴负青一起挡一起退,最后被逼到了山崖边上。
“哈哈哈――”柴负青俄然放声狂笑,本来安静暖和的面庞龟裂开来,只剩下一张傲慢断交的面庞,“我柴负青无父无母,无朋无友,不信鬼神,更不敬六合。平生所爱,不过三样,一是权,二是利,三是名。可惜彼苍负我,一无倾国之霸权,二无不竭之款项,三无不世之盛名,现在落得这幅地步,时也,命也!”
柴负青面色安闲,不慌不恼:“这世上的事不都如此,该来的不会走,该走的不会留。人力微小,不过尽人事听天命,天意已定,苦苦挣扎又有何用,不若顺其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