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婵又想起本身做的功德来,难堪一笑,半途感觉不对劲。
他向来晓得表兄不羁,但这也太不羁了。
两人做贼似的偷偷摸摸找到阮明婵停在外头马车,守在那的婢子觉得自家娘子终究玩纵情要回家了,却见她身边跟了个穿着狼狈但英姿勃发的少年,不由都懵住了。
阮明婵定了定神,劝止道:“你别在这换……”
车别传来阮明婵鬼鬼祟祟的声音,“好了没啊?”
那婢子被阮明婵安排到马车前面守着,听到一声短促的惊呼,心中不放心,便出声扣问。
阮明婵的脸被夕照染得瑰红,缩回车里,对着婢子道:“回家,别理他。”
阮明婵撩开车帘,还未反应过来,她的脸被他悄悄抚了一下,他的手按着她细嫩的脖颈,然后又压了过来。
裴劭微微侧目,凝睇了她一会,缓缓道:“这但是你说的。”
他手上的伤浸了水又裂开,晕出一片赤色。
裴劭恍然一笑,“那你要我去哪?这里光秃秃一片,没遮羞处所,难不成要我裹着湿衣服回家去?”
站在马车后的那婢子约莫猜出了几分,羞得躲着不敢出来。听自家小娘子断断续续地要求要回家,好半晌,才听两人结束的声音。裴劭像个满足的猎人,此次是真的放过她,一下子上了马。紫骝马高至他肩膀处,他却不消踩着马镫便一跃而上。
阮明婵在他手指搭上中衣前惶惑然开口:“等等,停止!”
说着避之不及地疾步分开。
那黑影一动,“哗”一声带出一股水, 少年衣衫尽湿, 头上一根水草, 淌着水朝岸边走过来。
她目标纯真,比拟下来裴劭便显得用心不正。他嗤了一声,“如何,没见过男人光着身子?”
阮明婵被他湿淋淋的手握着,手心的温度倒是滚烫。低眸瞥见他衣袍下摆沾了污泥,手上的伤口崩开又出了血,谨慎翼翼拉了拉他衣角,“你没事吧?”
在阮明婵粉拳打过来之前,他挑眉一笑,捞起一旁的湿衣服,撩开车帘,跳下了车。
他那里像是受伤的模样,或许因纵情挑逗了爱好之人而感觉称心,又或许是想用心想看她打不到人而气急的模样,裴劭踩着车辕,一阵影普通到了外头。衣服随随便便搭在身上,带子都没系好,站在车外,却显出几分萧洒落拓。
裴劭垂眼看着她,淡淡道:“我是怕你又受不了,将我推开了。”
马车狭小,虽是傍晚,但阮明婵感觉闷热,额上浮出一层薄汗,抬手去擦时,一只手已经伸了过来。裴劭可贵细致了一回,神采专注,不似昔日那般促狭。阮明婵抿了抿唇,道:“我们下车去吧。”
裴劭面上笑意不减,从他额上流下的一滴水珠沿着眉角滚落,勾画出锋利的棱角出来。
他低着头,如有所思地看动手中沾着污泥的衣袍,却不发一语。少年郎君站在落日余晖中,湿透了的衣物贴在身上,更显得身量苗条矗立,乃至模糊暴露肌肉的表面。
然后她撑着地板今后缩了一下,仿佛感觉如许还不敷,伸手捂住了脸,闷声道:“裴劭,你穿好衣服我再帮你包扎……”
身边一个声音立即接了上来, 穆元酂三两步走到岸边,急得大喊。
她话音未落,裴劭长臂一伸将她捞了过来,捂住她的嘴,她欲脱口而出的惊叫声也被扼杀在了半途。他斜目一瞥,又顺手扯下小香球一扔,打落了车帘,车内光芒一下子便暗了。
裴劭听她一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语气,不由笑了一声。又环顾一圈,见她车里铺了层柔嫩的菱纹波斯绒毯,窗帘下挂着一只小巧的莲花型镂空香球,一派温婉娇软的小女儿气势。车顶太矮,他干脆盘腿坐下,利索地脱下中衣,待他手搭上袴裤时,却发明手上血迹更多,已经将帕子染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