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庾信看着阶伯狼狈的模样,对苏定方道:“这阶伯面对大将军所率的大唐天兵,竟还不知天数,还在负隅顽抗,作困兽之斗,实在好笑。”
唐军有所松弛,这对于眼下困守城中的阶伯已是可贵的机遇,也是在他眼中独一的机遇,固然这个机遇严格说来实在并不能算是个机遇。
两军相接,本来想打唐军一个措手不及的百济士卒却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当阶伯看到埋伏在两侧的唐军杀出后,阶伯晓得,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一战已经结束了。
泗沘城的城门一开,除了城墙上还在恪守的百济士卒外,余者在阶伯的带领下尽皆涌出,直奔土山而去,欲强取土山。
阶伯乃百济名将,名扬三韩,此战正如阶伯本身所言,如果他面对的是新罗名将金庾信,这一战固然别人数不敷,但起码也有五成的胜算,但可惜他面对的是苏定方。
深陷险境,表里交困,为将者,阶伯能做的也只要竭力厮杀,尽本身的最后一分责。
在唐军中军雄师的前端,苏定方的身后,金庾信看着已经敞开的泗沘城,和被唐军围杀的百济士卒,心中是从未有过的畅快。
刘仁轨问道:“大将军是想要活捉吗?”
苏定方点了点头道:“不错,你马上传令下去,降者不杀,这个阶伯,本帅要活的,也许本帅还要用他。”
午后,扶余义慈已经自城后寻山路叛逃,而唐军两轮守势以后,也恰是人一天内最是轻易觉着疲累和打盹的时候。
如果旁人,这么做也许会有点不当,但苏定方不会,苏定方是李恪麾下第一爱将,他们之间的默契早已不必言语多说,莫说是苏定方要保阶伯的性命了,就是苏定方承诺留下扶余义慈的性命,李恪也只会支撑他。
金庾信一听苏定方的话,顿时急了,阶伯但是百济大将,也是新罗的夙敌,苏定方要留他的性命,无异因而开释了要善待百济的信号,这和金庾信所想的可大不一样,毕竟必然百济真的顺服了大唐,那他新罗就不再是无可替代的盟友了。
苏定方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金庾信哪怕心中不肯,也不敢和苏定方起正面的抵触,毕竟现在还没有到时候,老诚恳实地退到了一边。
阶伯对苏定方另有效,苏定方偶然杀他,当阶伯及他的麾下士卒被围后,苏定方亲身策顿时前,对阶伯道:“阶伯,够了,此克服负已分,你为将者之责已尽,降吧。”
在阶伯本身想来,本身是禁止苏定方攻城的最大阻力,现在苏定方破城期近,天然是想要本身的性命,他是想用本身的命尽能够地保住旧部的命,如此既全了忠义,也活了麾下将士。
苏定方对身边的刘仁轨道:“正则,这阶伯困兽犹斗,明知不敌而敌,倒也是小我物。”
论将而言,苏定方本就极有资质,又学于李靖门下,和金庾信、阶伯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将领,阶伯的算计在苏定方的眼中便就如儿戏普通。
阶伯停下来,对苏定方道:“这一战罪在我,而不在我麾下将士,我本日若以死赔罪,大将军可否饶过这些跟从我多年的将士。”
过了半晌,阶伯叹了口气,丢下了手中的长刀。
新罗和百济相互攻伐百年,乃是世仇,而这类仇恨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在两军将士的身上,他们相互间的身上都背了相互很多血仇,特别金庾信和阶伯还是常有比武的两国名将。金庾信看着阶伯落魄,挖苦几句也属普通。
不过苏定方却摆了摆手道:“不,本帅要的是你,你如果弃械降了,本帅包管你麾下士卒一个不杀,可你如果不降,你麾下士卒本帅一个不留。”
阶伯是在罢休一搏,但苏定方又何尝没有筹办,就在阶伯率军杀出,靠近土山之时,土山的两侧便俄然杀出了唐军的轻骑,迂回着包抄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