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还在一向抱怨天寒大雪,下山不易,可现在,他已经没有了这些烦恼。
当然,大雪所埋葬的不止是枯草,另有阴山本就崎岖难行的山道,大雪以后,除了长居山中的猎户,外人已极难寻得山路的踪迹了。
但就在这冰天雪地当中,李靖的内心却如烈火般炽热。
本日之战事关严峻,干系到大唐将来的北地布局和来年的两国大战,李靖甚为正视,因而留下张公谨在马邑驻守,本身则亲身带着三千精锐和苏定方一同奇袭恶阳岭。
跟着苏定方的一声高喝,唐军如饿虎扑食般冲向了突厥人,不过转眼的工夫,戍楼易主,恶阳岭破了。
巨大的雪花自空中飘落,落在李靖的脸上、头顶,乃至就连髯毛和眉毛也被染作了乌黑色,远了望去好像一尊冰雕。
突厥士卒,一月一轮值,现在已是十一月末,再过上几日便是换值的时候,到时如果大雪真的把路完整封死了,那他可就下不了山,只能被困在这恶阳岭上了。
恶阳岭下,朔风凛冽,乌黑的夜幕之下肃杀的一片,仿佛就连彼苍都在诘问大唐,为了称雄天下,他们应当迎受的磨难和要支出的磨难。
跟着李靖一声令下,三千关中儿郎整甲备兵,齐齐往恶阳岭上攻去。
可不管他们如何想,唐军已经真逼真切地呈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唐军毫不会给他们半分机遇。
如许的气候,莫说是带着刀枪弓箭行军了,就算是走,想要走到此处都是痴心妄图,不过突厥人却实在低估了唐军的胆量,另有李靖的求胜欲。
渭水之盟,屈辱的不止是天子李世民,另有他们这些朝中武臣,三年来,他们一向憋着一口气,而到了现在,这口气终究到了吼出来的时候。
贞观四年,十一月末,北地大寒。
“砰!”
往年大雪,突厥人存粮本就未几,再加上迩来交战,粮草的耗费更快,为了节粮,现在的定襄城中的浅显士卒的补给已经减少了小半,每日可贵温饱已是常态。
“杀!”
恶阳岭本就是兵家必争之地,现在大唐已重夺马邑、云中二郡,定襄城便透露在了唐军兵锋之下。如果搁在昔日,突厥天然不会有涓滴的粗心,但现在大雪封山,被大雪蒙蔽的不止是山路,另有突厥军的防备之心。
“大帅,此处间隔恶阳岭已不敷三里,最多再要一炷香的工夫便该到了。”苏定方指着雄师火线的山岭,对李靖道。
此次李靖所遴选的三千唐军精锐一样对李靖的话感同身受,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来自关中,都是土生土长的关中男儿,乃至,他们当中的很多还曾在渭水河边亲眼目睹着那幕斩白马立盟的场景,至今想来仍历历在目。
恶阳岭在阴山当中,位于定襄城城南,是自阴山攻取定襄城的要道之一,险要非常。
他一旁的同袍也无法的叹了口气,对他道:“你还是快些将门掩紧了吧,再不掩紧你我真的就活活冻死了。”
在他的身边,另一个士卒道:“你便满足吧,起码你留在岭上还能吃饱喝足,我听前些天上来的人说,定襄城的粮草已经不敷了,你如果下去了,说不得还要饿着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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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儿郎,岂能容胡人久居顶上,这一战,不但是大唐与突厥,更是关中儿郎与突厥的战役。
“你惯会使唤我。”这突厥士卒抱怨了一句,但还是起家往门口走去。
“自我大唐立国以来,突厥人便横亘在我大唐北地,横行无忌。武德九年,突厥雄师南下叩我关中,夺我粮草,屠我百姓,就连我大唐皇子都被遣往北地为质。这三年来,这无数的屈辱我们已接受够了,现在,上面便是恶阳岭,过了恶阳岭便是定襄城,而突厥的可汗颉利就在定襄城中,攻上恶阳岭,破了定襄城,活捉颉利,用突厥人的血,洗刷渭水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