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李世民讶然道。
杨妃倒是曾于李世民提起过兰陵萧家的小娘,这武家小娘他倒是还从未听闻,一下子自长孙无忌口中闻得此事,不免讶异。
李世民快速地扫视了一边手中的急件,对长孙无忌道:“本年来,薛延陀但是更加地猖獗了。”
李世民接着问道:“那阿史那思摩迩来如何?”
长孙无忌所言也恰是李世民之意,李世民点了点头道:“辅机之言深得朕意,此事便依你之言,待来年开春后着张公瑾率本部人马北上巡边,而后射中书省拟诏,伤叱夷男。”
长孙无忌笑道:“陛下何羡之有,魏王已然订婚,而楚王也相了军人彟家的小娘,不日也将下聘,最多再有一载陛下也当添孙了。”
李世民轻哼了一声,道:“薛延陀这是在摸索朕,朕如果对漂亮设此举不闻不问,恐怕下一步薛延陀就不止是在诺真水围猎这般简朴了。”
时未开春,漠北还是天寒地冻的一片,行军倒霉,这个时候北族敌寇谁敢擅动兵器,谁如果动了,别的不说,便先是自损八百。
岁末,太极宫,甘露殿,书房。
长孙无忌听了李世民的话,脸上竟不自发地暴露了难掩的笑意,对李世民笑道:“陛下贤明,突厥乃胡族,久居河套毕竟不是良策,使他们北渡黄河,戍守阴山恰是安妥。”
待长孙无忌入内,李世民问道:“辅机俄然进宫,可有要事?”
长孙无忌回道:“陛下圣明,一猜既中,迩来臣府上长房添丁,也算是一桩丧事了。臣方才俄然想及,这才一时失了仪态”
长孙无忌道:“自打贞观六年中,薛延陀整合铁勒九部,兵定阿跌、霫等族后,漠北便尽为薛延陀统统,薛延陀便经常挑衅北关,收支阴山南北,不过此前大多只是千百骑零散南下,这一次的动静实在大了些。”
李世民深思了半晌,才点了点头道:“既阿史那思摩不久留于河套,那边依他所言,着他明岁开春后,颉利军民旧部二十万北上,过黄河,居于阴山南北。”
“陛下,长孙司空求见。”书房中,李世民正拿着迩来新的王羲之《乐毅论》练笔,宫外的近侍入内,禀告道。
长孙无忌道:“臣的意义与张都督不异,此事不管薛延陀之意为何,当可先使张都督北上巡边,以示我大唐扬武之意,而后下旨薛延陀,伤叱夷男。”
“诺。”长孙无忌闻言,当即应道。
长孙无忌也是一脸惊奇,对李世民问道:“军人彟携妻女还京,贵妃携楚王前去武府拜见,此事长安坊里早已妇孺皆知,莫非陛下还未知吗?”
长孙无忌递上的手中的边关急件,对李世民道:“襄州都督张公瑾命人传书兵部,今岁入冬后,薛延陀真珠毗伽可汗之子漂亮设纵兵南下,率军三万余,围猎诺真水,似有挑衅之意。”
漠南已出河套,草原阔远,唐军自也没有那般多的兵力四周驻防,大唐只在定襄城布军,加上大唐对这些草场本也不甚在乎,故而大唐在诺真水并无兵力,算是空防之地,但纵是如此,薛延陀随便纵兵南下,也算是逾矩了。
李世民与长孙无忌非平常君臣,怎会因这点末节便加罪于长孙无忌,李世民笑道:“无妨,朕看辅机面色带喜,但是迩来但是有甚么丧事”
李世民问道:“辅机的意义是?”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不错,朕命他们北渡黄河,重返故地便是为了充分漠南之地,威慑薛延陀,以固我大唐北防。”
诺真水,在漠南偏北侧,与故定襄城相接,本是突厥故地,但跟着贞观四年大唐北伐,兵灭突厥,漠南便为大唐统统。
李世民笑道:“辅机好福分,年善于朕不过四载,便得含饴弄孙之乐,朕看着也甚是眼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