颉利道:“本汗不知甚么狗屁兵法,只知我突厥雄师天下无敌。此次虽叫李世民幸运逃了,但如有下次,本汗必然会拿下长安,活捉李世民。现在你如果跪下拜本汗,本汗将来也许还能封你一个唐王的爵位,不失繁华,不然便要你与李世民同为阶下之囚。”
李恪听了颉利的话,心中尽是不屑。
李恪神采如常,淡然回道:“人无信不立,可汗还是好自为之的好,免得失了突厥民气。”
颉利听了李恪的话,仿佛听到了甚么极好笑的笑话,道:“一个连马都骑不稳的小儿也敢来指责本汗?所谓盟约不过是一纸空谈,你们竟还希冀凭着那张空纸自保,当真是好笑至极!”
颉利手持马鞭,指着李恪道:“唐皇狡计多端,不敢与我突厥懦夫作战,只会使些小伎俩,没想到你们父子倒也是普通。”
颉利心知李恪年幼,本欲一言将他威慑住,可没想到李恪竟没有涓滴的镇静,反倒不轻不重地回了他。
李恪听着颉利的话,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李恪稍稍欠身,平平道:“李恪虽被遣往突厥为质,但李恪倒是唐人,自当依我大唐礼法相待可汗,还望可汗包涵。”
李恪站在颉利的马前,压抑着内心的颠簸,神采淡然地看着颉利,拱手笑道:“大唐与突厥乃兄弟盟邦,李恪为质,乃是为两国乞降而来,非是称臣,李恪见了可汗又何跪之有?”
当李恪得知颉利传召的动静时,也是微微一愣,没想到这还未出了大唐境内,颉利竟就这般耍起了威风,不过李恪既已为质,倒还是有身为质子的憬悟的,当即便应了下来,只带着苏定方一人,便往颉利地点的前军方向而去了。
只是李恪的模样与李世民长的很有几分类似,颉利看着李恪不卑不亢的模样,便想到了渭水之畔的李世民,心中的肝火便不打一处来。
李恪看着桀骜无匹的颉利,嘴上虽说的平平,但内心却尽是鄙夷。
难怪颉利俄然发难,想必他已经得知了李世民布疑兵之计的动静,心中暴怒,拿千里以外的李世民没有体例,天然就将气撒在了他的身上。
在苏定方的眼中,李恪天然是那娇生惯养的皇子,自幼养在宫中,宫中之人无不礼敬,何曾看过旁人的眼色行事,他恐怕李恪在此时不知眼下情势,还是耍那皇子脾气,吃了亏。
此时的李恪天然还不知颉利那边的环境,还老诚恳实地坐在马车中,并且就算他早就晓得了,他也没有涓滴的体例,大略也只能感慨一句“人在车中坐,锅从天上来。”
面对这一口自千里以外来的锅,李恪在内心苦笑了一声,道:“孙子兵法有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可汗雄师压境,大唐关中兵力空虚,父皇也是无法之举。”
苏定方听着李恪的话,低头看了眼李恪,李恪虽也不知颉利俄然要见他所为何事,但神采还是尚算淡然,不见镇静,苏定方本来提着的心竟也放下了很多。
说来苏定方与李恪熟悉的时候并不久,满打满算也不过戋戋几日,但就是这戋戋几日,苏定方却时不时地产生一种感受,他经常感觉李恪的表示仿佛比他的年记要成熟的多。
颉利倒是大言不惭,只看获得眼下的突厥兵强马壮,却不知背后里突厥已经危急四伏,再过些年,莫说是南下与大唐争锋了,就连他能不能保住北地之王的位置都是未知。
颉利究竟是真的动了杀意,还是只想打单他,李恪本身也没了底。
李恪道:“可汗与我大唐已缔缔盟约,为兄弟之国,互不侵犯,可汗现在这般说话,恐怕不当吧。”
李恪年幼,个子虽比同龄人高出一截,但在成人的眼中仍旧是孩童,特别是当李恪站在高大的骏马前时,便显得格外的幼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