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铮、铮...”
“梁王殿下?”三人听了李恪的话,脸上暴露一丝讶色,问道。
一阵昂扬动听的琴音自琴弦之上倾泄而出,流入李恪的耳中,李恪本来微阖的双目垂垂伸开,举起手中的酒樽长饮一口。
一旁陪着李恪坐在次席的李愔笑道:“几位主事倒是好耳力,正如几位主事所言,方才吹打女子非是扬州人士,而是本王自长安带来的教坊司乐工。教坊司之人本来只供宫廷,父皇担忧皇兄人在扬州,平时乏闷,缺个乐子,这才命本王带了南下。”
李愔话音刚落,瓜州渡的主事孙让便起家急道:“两位殿下明察,洛阳水行行事犯警也许是有的,但是我扬州水行做得都是端庄买卖啊”
三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赵瑞从袖中取出了一方木匣,双手捧到了李恪的身前,恭敬地对李恪道:“此番殿下管理两水,护得河道,不但于两淮百姓有恩,于我等这些靠着漕运用饭的人更是恩同再造。说来我等早该来府拜见,无法殿下勤恳政务,一向得空,故而未得早见。可贵殿下本日得空,此乃我等献于殿下的薄礼,还望殿下笑纳。”
“哈哈哈。”
广陵散本来魏末嵇康所创,为其甥袁孝己耳闻习得,而背工录琴谱传于宫中,就连眼下宫中的琴谱也是传自前隋,官方是决然听不着的。
“妙琴、妙曲、妙人,这一曲广陵散如刀裂锦帛,昂扬顿挫,甚得本王之心。”李恪放下酒樽,抚掌叹道。
扬州乃水路要塞,诸多内水汇于运河,大大小小的渡口更有十余座,但在这般多的渡口中,运力最大,人力最众,下辖船只最多的却只要三处,瓜州渡、东关渡、扬子渡,又称扬州三漕,而本日,李恪在此宴请的便是这扬州三漕的主事。
实在赵瑞那里晓得,这广陵散真正可贵的并非这乐工,而是这首曲子。
大运河,北起涿郡,南至余杭,又以广通渠接黄河通达关中,高低摆布纵横五千余里,货殖输于天下,是为要道。
这时一旁的李恪终究开了口,三人道:“漕运之事干系严峻,如果朝廷不准官方行漕运之事,恐怕伤民太重,倒霉处所安稳。不过此事本王又不成不问,以免轰动朝堂。本王克日思虑很多,觉得漕运之事朝廷不宜插手太深,然未免乱法之事,然漕运之上有些端方还是要立的,你们觉得如何?”
实在琴曲之道,李恪也晓得很多,只是李恪欲拉拢扬州漕运为己用,又怎会借此难堪他们,故而也将本身说成了少年参军的行伍粗人,不使冷淡。
赵瑞家中大富,常日也常来青楼消遣,只不过他来此寻得尽是皮肉买卖,哪有甚么听曲的雅兴,故而对琴曲之道可为一窍不通了。
李恪摆了摆手,笑道:“几位主事客气了,本王少年为质,在突厥四载,耳边听得大多是些胡曲,本王回了长安后又投身行伍,奉父皇之命统领右骁卫,也算是个粗人,这曲广陵散也只能听个大抵罢了。”
“万艘龙舸绿丛间,载到扬州尽不还。应是天教开汴水,一千余里地无山。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
而后,李恪对赵瑞三人道:“实在本王此番请你们来此,非是本王之意,而是舍弟的意义。”
李愔这才接着道:“你等糊口不易,皇兄天然清楚,更何况扬州非是洛阳,洛阳自是张元素主政,但在扬州还是皇兄说了算的,皇兄不欲难堪你们,叫你们丢了活计,你们又有何担忧。”
李恪之言方落,当场陪坐的三漕主事闻言,也纷繁应和道:“殿下之言甚是,此处曲好人也好,仿佛我等以往所听非常分歧。”